阿琅抬头,外面果真来了一队官兵。
见此,她脚下之人趁机将她的脚用力一推,一个翻身,踉跄着爬起来,推开人群。
跑了。
阿琅欲追,被前来的兵士拦住。
她没想到官兵来得如此之快。
她掸了掸刚刚弄乱的衣裙,看到人群自动分出一条宽敞的道路。
进来一个穿着朝服的青年,竟然是清河郡王……
他上挑的凤眼在阿琅身上一扫,又移开。
“刚刚是何人在此闹事?”他身边的甲一发问。
原本分开一条路的人群又是齐齐往后退了一步。
只留阿琅一人站在堂内中央,和官兵对峙。
阿琅并没有后悔自己刚刚的冲动。
唯一可惜的是,刚才没将那人的腿打断。
她不相信靖安侯夫人是那样的人,也不觉得靖安侯受了什么蒙骗。
具体的内情,时间过了那样久,从前,她更是一无所知。
她相信内情绝不是造谣男子说的那样。
不过,造谣男子那样恶意的将事情往不好的方向引,恶意昭昭。
老太太也许是真的这样想的,否则对她不会如同仇人。
她曾经想过,也许靖安侯不是老太太的亲子?
戏文上不常那么说么,就连她,侯门千金,流落在外十七年。
谁又说不是离奇事呢?
那婉妤又怎么说呢?
难道真是生恩不如养恩么?
阿琅笑了出来。
老太太那是真的有些可笑呢。
围观的众人,见阿琅笑了,只觉得这位侯府千金可真是无知无畏。
她知道面前的人是谁吗?
竟然还敢笑?
跟在清河郡王身边的,还有一个漂亮阳光的令人眼晕的年轻男子。
原本有些无聊的样子,见着阿琅笑了,顿时仔仔细细的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目光中带着好奇。
一边笑,一边将身子靠在清河郡王身上,笑道,
“这就是和你一起历劫的姑娘?”
阿琅听出来了,这位是那日在小巷里众多登徒子之一。
也是他叫喊起来,才把清河郡王给引来。
看来,他们俩的关系很是不错。
萧珩动了动肩膀,将燕七给推开,吩咐甲一,
“靖安侯府的姑娘身份尊贵,让人问下酒客,有没有人受伤,有就找个大夫看看。”
“另外,问下掌柜,有什么损失,让他列个清单,再安抚下店中客人。”
甲一应是。
萧珩走到阿琅身边,问,“为何打人?”
阿琅眼皮子一掀,说,“听到污言秽语,不高兴。”
萧珩却是摇头低笑,抬眸间,平静地说,
“若是当街因恶斗殴,引起喧哗,鞭笞十次,游街示众。”
“但你是女子,就收罚银,三倍。”
阿琅不说话。
萧珩转身,走了几步,见阿琅不动,蹙眉,
“还不跟着去交罚银吗?”
阿琅十分意外,呆怔了一瞬,对上萧珩平静的目光,跟了上去。
在众围观百姓的注目下,阿琅跟在萧珩的身后出了酒铺。
到了一辆马车前。
马车上挂着清河郡王府的徽记。
萧珩先上车,半晌也不见动静,撩起帘子,敲了敲车厢。
马车车夫站在车门前,朝阿琅温和一笑,伸出手要扶她上去。
阿琅抿唇,上了马车。
马车上,刚刚和他一起的青年不见了。
萧珩懒洋洋地靠在车厢上,掀起眼皮打量了阿琅一下。
抬抬下巴,
“没看出来,姑娘还是女中豪杰呀。”
阿琅也打量着眼前的青年。
看起来衣裳整洁,肃穆威严,其实有些颓废。
衣衫仔细看,有些发皱,披在肩后的头发有些散乱,俊脸上满是倦意,眉心皱着。
应当时彻夜未眠。
萧珩揉了揉眉心,问,“为何打架?”
阿琅心头翻了个白眼,这话刚刚已经问过了。
“不是禀报过郡王,是听了污言秽语才动手的。”
“人呢?”萧珩问。
阿琅惋惜,“跑了。”
都怪这人,要不是他来的这样快,早就被她给打残了。
萧珩撩起帘子,让阿琅往外看,问,
“是那个人吗?”
阿琅往外看去,果然见跟着马车一起的,还有个五花大绑的男子被拖着走。嘴里被塞了破布,一脸惊恐。
“上京里,还没有郡王府侍卫抓不到的人。”
“你想如何处置?”
“还是我帮你审?”
“或者交官府?”
阿琅想到那人最终说过的污言秽语,不大想叫外人知道。
萧珩瞧见阿琅神色里的不情愿,问,
“那个人都说了什么,叫你这样生气?”
阿琅迟疑片刻,说,
“我不想说。”
萧珩也没再问,只是点了下,
“过来,我看看你的手。”
阿琅把手往后缩了缩,“我没受伤。”
“你手上有个口子。”
阿琅抬手,果见自己手上真的有个口子。
可能是刚才打斗时被木屑伤到的,又或者是被那男子给抓伤的。
因为伤口浅,她没感觉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