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王府外,不远处的一间小楼里,韩长风负着双手,正在屋内来回踱步,不时看一眼窗外。
他不远处站着一个男子,一半身子隐在黑暗中,声音压得极低,语气却透着谆谆善诱的意味,
“少主,主上这些年为您所做的一起,不必属下多说,想来您已然都清楚了。”
“主上绝对不是随便的把您送到韩家去寄养,若是不如此,说不定您能否活到如今都不知道。”
“上回主上还说,您的凌琅阁就做的很不错,每个决定都做得再果决不过,为大家谋得很多的好处。”
“今日主上把皇帝诱出宫,咱们一定要一击即中,不让他有任何逃走的可能。”
“主上知道,靖安侯之女必然也在,您可绝对不能心软,一心软,说不定就会后患无穷,惹来无尽麻烦。”
韩长风冷冷地看着那男子,
“皇帝能够龙椅坐得那样安稳,就不是个善茬。”
“谁知他的出宫,又是不是障眼法呢?”
男子冷漠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屑,这位少主,枉费主上这么多年费了那许多心思帮助他。
这会却在这里磨磨蹭蹭的,再犹豫下去,按照清河王那杀伐果断的手段,这好不容易谋划好的皇帝出宫,就很快要被破解了。
而他们这些在背后谋划的人,一个都别想逃。
“少主,您可别忘记自己的身份了!您也是正儿八经的主上之子,更是主上这些年视作眼珠子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公子。”
“更何况主上如今已经将手中的精兵强将,都交于你,论人马之类的,少主怎么都是个稳赢不输的局面,您到底顾忌什么?”
顾忌什么?韩长风眼眸根本就不曾看一眼那男子,只是唇角勾起一个若有似无的笑。
“准备下去,我这就带人去清河王府,另拿了我的令牌,派人快马去见父亲的人手接应进来。”
“所有人马皆需听我号令,让他们莫要在路上延误。”
男子见韩长风总算要出马去清河王府救援,不动声色露出一点笑意,自下去安排。
没多会,人马已经点齐,韩长风下了小楼,到了清河王府侧面围墙下,自行爬上墙梯,立在高处振臂长呼,
“大伙下点力气,立即去救下主上,只要今日过后,自有大家的荣华富贵。”
一同跟着韩长风一起来的男子,也是扬声道,
“但凡擒住里头最大的皇,将来一律加官晋级,赏金千两。”
门下声势立即造了起来。
一时间府墙攻下来,府门被打开了,朱漆大门下,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大批武士又已蜂拥攻上。
后院里,围墙上,韩长风手持弓箭,黑眸湛湛,看到阿琅将萧溢用长鞭勾着萧溢到跟前,白净如玉的脸上神色变幻不定。
最终,他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抬手,拉弓,羽箭离弦而去,命中萧溢的小腿,同时抬手道,
“准备火攻!”
随着韩长风话音一落,无数带着火的箭矢向王府院子飞去。
夜色缓缓,墨兰的天空瞬间被映照得流光溢彩,仿佛无数流星划过,很快屋舍就升腾起火光。
韩长风隔着火光与下头的萧珩遥遥相望,露出淡淡笑容。
萧珩同样看到了韩长风,萧溢腿上中了那一箭,不会是自己人射出的,那么最可能和萧溢有仇的人。
在看到韩长风的那一刻起,他就有一种果然如此的释然。
“少主!那是主上,你在干什么?你为何要射伤他?更何况,主上如今被他们挟持着,为何要放火箭?”
跟着韩长风一同来的男子着急地看着他,言辞冷厉。
韩长风对着男子笑了笑,“我当然是在干该干的事。”
“你莫非想要造反不成?”男子喝问,“你可别忘记主上把权利给你是为了什么!”
韩长风斜睨了男子一眼,笑道,
“什么造反?萧溢是什么东西?让我造反?这天下可还不是萧溢的,身为萧溢之子,我不过是在帮他夺回本该属于他的东西而已。”
至于将来是不是属于他,那就不知道了。
一身朱衣的年轻男子长身玉立,嘴角挂着令人如沐春风的笑意,但那笑意却让人看了胆寒。
“我呸,你分明就是想要篡位,简直无耻至极,只要有我们这些人在,你休想名正言顺窃取主上的东西。”
男子怒道。
韩长风弯唇笑笑,“既然这样,那就都杀掉好了。”
话音落,他迅速弯弓拉弦,利箭离弦而去,男子僵立在那里,当的一声响,飞来的利箭斜飞出去,没入不远处的树干上。
男子僵硬地转身去看那羽箭,出了一身冷汗。
围墙内,萧珩对阿琅道,
“陛下,臣回王府前就已经同燕王商议好,他去军中安排,臣回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