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铜锣湾街道上,人头攒动,有匆匆离开的路人,也有着缓步探寻,找寻今夜寻欢之处的男女。
渣甸街19号,Crazyplay酒吧内,人声鼎沸,来这里寻欢作乐的人们,在酒精和女色的刺激之下,无论是西装笔挺的商业精英,还是穿搭另类的街头烂仔,都是一副放浪形骸的样子,举着酒杯,划拳游戏,对着身边的舞小姐上下其手,揩油占便宜,伴随着得意,放松的笑声。
陈浩南一个人端着一杯酒,坐在吧台旁,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神空洞,一言不发,思绪不知道飞去了哪里,和一旁热闹的场景显得十分格格不入。
刚刚去安排好琐事回来的大天二,作为这么多年的兄弟,看到陈浩南这个样子,就知道他又是在想小结巴,巢皮和山鸡的事情。
小结巴被撞后,一直昏迷不醒,巢皮的减刑申请被驳回,失望之极的眼神,还历历在目,山鸡回去了呆岛,因为洪兴和三联帮的争斗,让他处境艰难,身份十分尴尬。
这些事,压在他们身上,也压在陈浩南的心中。外面的人都认为陈浩南是湾仔的扛把子,有人有钱有面子,在湾仔道上呼风唤雨,无人敢惹。但不知道他每天都在被女人和兄弟的遭遇,折磨的十分痛苦,常常要靠酒精má • zuì,才能够入眠。
大天二作为陈浩南身边仅剩的兄弟,当然知道陈浩南此时的心境和精神状态,叹了一口气后,叫过酒保,拿了两瓶啤酒,起开盖子,走到陈浩南面前,将其中一瓶递给陈浩南,道
“南哥,账目和仓库的酒水那些,我都检查过了,都没有问题。”
陈浩南接过啤酒,点了点头,对着瓶口,就灌下一大口啤酒,咽下后,呼出一口浊气,神色麻木中带着一丝忧伤。
旁边的大天二有些不忍看到陈浩南这般颓废,自责,劝说道
“南哥,一切都老天注定的,又不是你的错,不要再自己折磨自己了。”
陈浩南刚想开口回答什么,可还没等他说话,就听门口方向传来一个男声,大喊道
“把灯打开,警察查牌,所有人站在原地,不要乱动。”
接着就看到几名戴着警员证的便衣和几名军装警员四散,将场子内所有人员围在中间,呼喝着让有些慌乱的客人站在原地,等待检查。
等陈浩南反应过来,回头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让他刻骨铭心,充满仇怨的高壮身影,笑眯眯的对着他招手打了一个招呼,而后便缓步向他走来。
看到这个身影时,大天二表现的十分激动,怒骂了一声就要向前,却被陈浩南先一步抓住了手腕,对着大天二摇了摇头。
高壮的身影毫不在意的来到陈浩南身边的位置坐下,掏出一百块丢在吧台上,对着酒保,道
“麻烦你,一杯苏打水。”
酒保有些不知所措的转头看着陈浩南,陈浩南对着酒保挥了挥手,道
“给钟sir一杯苏打水,算我的。”
随后转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钟维正,道
“钟sir,就算是来照顾我的生意,也不用搞这么大阵仗吧?”
钟维正笑着看向陈浩南,回道
“别误会,我正好走到外面,感觉口渴,来喝杯东西,遇见下面的人来查牌,就一起进来了。靓仔南,虽然你现在很罩,但还不至于需要动用一名总督察来查你的牌。对了,听说你前几天刚刚去赤柱看过你的兄弟,因为减刑申请的事情去安慰他?你们的感情还真是很好。”
“其实,你真的不用再浪费钱,找什么律师,帮他申请减刑。留下那些钱,多给你的兄弟买些饼干,水果,明星泳装,还有香烟什么的,才比较实用。你也知道,在里面这些东西才是硬通货,能帮他过得好一点。”
大天二一忍再忍,但听到钟维正十足嘲弄的话语,实在忍不下去,指着钟维正的鼻子,呵斥道
“你特么说什么?别以为是条子就了不起!我……”
陈浩南低喝了一声大天二的名字,打断了大天二的话,然后压抑着怒气,盯着钟维正,说道
“钟sir,如果你是来喝东西的话,虽然我并不欢迎,但也不会阻拦你。如果你是来和我说一些不知所谓的东西的话,很抱歉,我很忙,没空陪你。”
钟维正笑着摇了摇头,道
“靓仔南,我劝你最好坐下,和我聊聊,不然,我保证你想忙都会没得忙。在湾仔属于洪兴的六家场子,还有由洪兴看场的十二家场子,都会为你今晚的决定,迎来不同的命运。”
陈浩南神色微冷的看着钟维正,问道
“这是威胁?”
钟维正再次摇了摇头,回道
“不,是劝告!我这个人喜欢开门见山,你陈浩南很罩,很红,提起铜锣湾扛把子陈浩南,整个香江道上的人,没有几个会不知道的。但无论你多红,多罩,我都希望你老实一些,因为现在整个湾仔都是我的辖区,我不希望你和你的手下,给我惹来麻烦。”
“我这个人很讲道理,先礼后兵,不会不提醒你,就动手。现在通知,已经通知过了!如果你坚持不听劝告,出来搞事的话,我保证,我会放下其它工作,集中所有精力钉死你。这句,你可以理解为威胁,而且是十分赤裸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