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南王思索半晌,未回陈仁海方才那句话。
“目前为止,只可走一步看一步了。若是那四人之外还好,若是四人之内……机要牢房的钥匙需得尚书与刑狱总调官共同批准才可取到,我岳丈忠心朝廷,绝不是结党营私之人。至于其余三人,本王了解不深……”定南王道。
陈仁海道:“若是如此,此被关押的二人倒是安全。”
“此事我会禀明皇上。陈公子此次神勇才可力挽狂澜,不过重选大内之人就于本月最后三日进行,为确保陈公子安全,这几日陈公子你于府中歇息就好,免得再遭人暗算。”定南王道。
陈仁海道:“不可不可,昨夜才有人袭击了王府,不知在月末前还有何事发生,陈某为王爷举荐之人,客住王爷家,蒙王爷赏识,授予我调管侍卫之权,怎可什么事不做,独在王府当贵客?”
“陈公子乃本王举荐之人,怎当不了贵客?本王原先差你去查探做事,是为了让陈公子熟悉官场,免得直接上任有所不适,如今已得先历练,选人在即,养精蓄锐为主。”定南王道。
陈仁海道:“王爷说笑了,小民既是江湖中人,哪是那身娇肉贵之辈?且昨日有人夜袭王府,这已算小民失职,难不成王爷是嫌在下保护不力?”
“哈哈哈哈……陈公子说的哪里话?若本王觉得你连我的王府都保护不了,那何故敢推举你进大内啊?这样吧,王府侍卫的调配仍归公子负责,但是王府外的事在重选大内人之前陈公子少涉及吧。”定南王道。
陈仁海只得妥协,道:“如此多谢王爷了,小民一定护好王府。”
定南王打了个哈欠,道:“哎……人老了这困得也早啊,今晨进宫,白天又去刑部查案……身子骨有些吃不消了。本王先回房休息,陈公子自便。”
“小民恭送王爷——”陈仁海行礼道。
定南王示意免礼后,便出了饭堂,往房舍处走去。
颜蘼内伤此时已被控制住,在房中歇息。世子习了晚课,在里屋与外屋之间进进出出,时不时趴在颜蘼床前,问颜蘼是否好些,颜蘼每次都点了点头,点头后世子便又回了里屋。
看着眼前这般的环境,颜蘼感谢自己那夜在百商居所做的决定,也庆幸三番两次都未遭毒手,只是她前些年所做的事,难以让她完全回归到一个正常的女性,不过她恐怕不会想着嫁人生子了吧,尽管王妃已与暗示过好多次要与人她做个媒人,可她每次都唐突过去了——颜蘼觉得王妃是实在太善良了,善良到谁都会去善意地欺骗她。方才她也与王妃说是有歹人劫道,可描述的细节与定南王有些出入,自然,王妃也没过问这个,因为王妃只关心着她的伤势。其实不止她,陈仁海也在善意欺骗王妃,甚至连定南王也在欺骗;可这种欺骗都不是为了自己,反而是维持王妃这样的单纯与善良。
王妃差人煎好了最后一次药,丫鬟端药进来,道:“颜姑娘,该喝药了。”颜蘼谢了丫鬟后将药喝了,丫鬟道:“王妃让姑娘好好休息,这几日王府之事就不必料理,明日就请颜姑娘移到客楼处住了。”
颜蘼点头道:“还请姑娘替我多谢王妃了。”
丫鬟答了话后,便离开了屋子。
秋意已浓,颜蘼在来王府的第一日便来了月事,月事来时若逢了寒,她的小腹与腰都会疼,这也是她曾经落下的病根,加之上次旧伤复发,今夜入寒时她的小腹便疼得让她难以忍受。好在有刘太医留给他的药,她撑着床板起身,裹着被子坐立起来,双手拆了床头柜子上的一包药粉,悉数送入口中,那了只碗吃了点水——刘太医诊治时知道她有月事,且也知道她的体质,便给了她这药,以防月事时疼痛难忍。
药入肚中,一阵暖意入了小腹,此时颜蘼才得以舒服睡下。
如此一夜便过去,阳光照到了房屋的院落中。
王妃用过早饭后便来看望颜蘼,颜蘼今日的气色比昨日好了许多。颜蘼的粥碗放在了床头柜子上,她吃得很干净,这牛ru粥是她的喜爱,王妃虽不知道这是她的喜爱,可为她得补身子,便吩咐厨房熬了这粥。
“想来颜琪你爱喝这粥,如此甚好,身子恢复得快,这牛ru最补身子。”王妃道。
颜蘼起身靠着,道:“多谢王妃抬爱了,不知何故昨日服过药后,便感觉不想进食。今晨起来,却感觉饿得紧,这粥奴婢确实喜爱,熬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