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与若幽敲定了胤禛搬家上学的事情,二人便很是心满意足地回了后殿,泡了个助眠的香薰澡,夫妻二人便舒舒服服一觉到天亮了。
在永寿宫用过早膳,康熙便起驾回乾清宫去了。
若幽将胤禛将准备去先和弟弟妹妹交流感情的胤禛拉到了书房,挥退了宫人,关起门来打算母子两个好好谈谈心。
胤禛看着若幽这样一副架势,便知晓自家皇额娘怕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自己说了。
若幽:说话要有仪式感。
母子两个坐在书房的圈椅上,手边是散发着阵阵清香的茶盏,虽说是在书房里,但是胤禛却是实在感受不到半分庄严肃穆之感。
若幽端茶盏喝了一口,是水果茶,“嗯,素沁这泡茶的手艺可是越来越不错了。”
胤禛也跟着喝了一口,笑着道,“素沁姑姑是皇额娘一手调教出来的,自然是没话说的。”
若幽笑着摇摇头,这孩子,成日里一脸严肃,这小嘴倒是越来越甜,会说些讨她欢心的话了。
“叫你到书房来,是有一事,要和你说说。”放下茶盏,若幽也不拐弯抹角,“昨个儿你皇阿玛来,与物品说了好些话,有一项是关于你的。过了这个大年,你便七岁了,依着规矩待开了春儿,变应该搬去阿哥所正式进入上书房读书了。你皇阿玛的意思是,晚几年,待你十岁的时候再搬去阿哥所。”
胤禛在若幽开始说话的时候便已经放下茶盏,正襟危坐,听着若幽娓娓道来康熙的意图,胤禛不禁在心中冷笑,即便是重来一世,即便自己如今的额娘极得皇阿玛圣心,却也是比不过赫舍里皇后嫡出的皇太子,他的好二哥。虽然若幽仅仅是寥寥数语,但同样做过皇帝的他自然明白康熙的意思,他的好皇阿玛此举不就是担心他这个年纪与太子胤礽相差不大的皇贵妃所出同为嫡子的老四动摇了太子的地位吗?呵,真是他的好皇阿玛,即便这一世的太子到了如今已经十几岁的年纪仍然没有什么建树、文不成武不就,却仍然将一腔父爱给了太子、事事为太子打算谋划,将他们别的儿子视如草芥,只是不知道再过上个一二十年,他们的父子之情又会不会像前世那样一点点消磨殆尽,只剩下无尽的猜忌与防备呢?说到底,他的好皇阿玛在乎的只有他自己还有他屁股底下那把金灿灿的椅子,若是有谁威胁到了他的龙椅、他的江山稳固,大概曾经的一切都可以被抛弃掉,防着枕边人、防着儿子甚至还要防着祖母、额娘,高处不胜寒,作为帝王,这才是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
胤禛看着面前温和慈爱笑着的女子,至少还有对他好的皇额娘,“皇额娘以为如何?”
若幽看着已经转过弯儿来的胤禛,心下暗暗点头,不愧是当过皇帝的这脑子真真儿是转得快,“皇额娘觉着此主意甚好,已经替你回了你皇阿玛了。左右上书房的那些课程枯燥无味、规矩又多,晚一年算一年,小孩子,多玩玩儿才好,整日里跟个老学究似的“之乎者也”多没意思。”
胤禛:……..好吧,这样鼓励自家孩子吃喝玩乐的话也就只有自家皇额娘能够说得理直气壮。
若幽看着有些愣神的胤禛,笑着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干什么先把身体养结实了再说,书读得再多,若是累坏了,又有何意义?你这孩子天生聪慧,皇额娘相信,你完全可以一个时辰顶常人半日甚至是一日的刻苦努力。”
胤禛难得被若幽如此夸奖,小脸儿微红,起身对着若幽行了一礼,“儿子定不辜负皇额娘厚望。”
若幽被胤禛的举动吓了一跳,这孩子,不过好像她也没说什么吧,也没对这孩子说了什么诸如“你要给额娘争口气”、“要努力争取一下那把椅子”的话,所以她的厚望是什么?若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算了皇帝这种生物的思维本来就很奇特,把握住大方向就好了。
想通了的若幽,将胤禛按了回去,“皇额娘不是说了吗,无外人在的时候,不必如此多礼,显得咱们娘俩很是生疏。”
胤禛点点头,“是,皇额娘,儿子明白。”
“虽说皇额娘赞成你皇阿玛的这个决定,但是风言风语的肯定是少不了的,若是其他的阿哥挤兑你,便让他们说两句,左右又不会掉块肉,反而能够得一个宽容、沉稳的美名,若是太过了的话,便该怎么样便怎么样,有皇额娘在,还没人能欺负了本宫的儿子!”若幽很是霸气地道。
胤禛看着明明是个神妃仙子却是能够说出来斗狠的话来维护自己孩子的女子,很是真诚地笑着点了点头。
有额娘的孩子是个宝,有皇额娘的孩子是个金元宝!
若幽想了想,对着胤禛道,“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几个到上书房的阿哥里,有这个胆量的也不过就是太子罢了,惠嫔如今还是个嫔,想来大阿哥那边如今的底气也是不足的,更何况,惠嫔与大阿哥可是有大抱负的人,作为长兄,不至于如此糊涂;至于三阿哥,荣妃这个人一向是个稳重的,想来三阿哥也不会明着对你不忿;至于五阿哥,可是一直是你这边的;对了,开春儿了,六阿哥也要进学了吧。”
胤禛点点头,“六弟身子不大好,皇阿玛怜惜六弟,因此进学晚了些。”
若幽冷笑一声,“德贵人一心盼着能靠六阿哥的万岁爷青睐,六阿哥倒是很得你皇阿玛喜爱,可惜德贵人这位份一直上不来,不尴不尬地养着六阿哥,去年想生个阿哥母凭子贵也没成功。不过是个养在贵人身边的皇子阿哥罢了,你是皇额娘的儿子,不必……..”
胤禛给若幽斟满水,笑着道,“儿子醒得的,不论人前还是人后,儿子只认皇额娘是儿子的额娘,今生今世唯一的额娘。德贵人于儿子而言,只是皇阿玛的一个贵人罢了,便是连‘母妃’都算不上。”
若幽老怀欣慰地道,“臭小子,总算皇额娘没白疼你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