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被一个魔修,尤其是一看就知道心理变态的魔修盯上了,那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即便陆蕤不是没经历过风雨的温室花朵,那一瞬间也仿佛头皮都要炸开。
惊悚与刺痛深植于心中,她什么也来不及想,便看见一道恢弘剑气撕裂黑暗,迎面打来,随时都能将她碾成齑粉。
“难道还是来不及么!”
陆蕤心中满是不甘,她已极力拖延时间,却还是失败了,这个剑修真是强悍得可怕,她的运气也委实太差了些……
“叮——!”
一道清脆声响突兀地出现,随后万籁俱寂,暗河溶洞内无处不在的狂风停止了呜咽咆哮,声势浩大的剑意也被凝滞在了半空之中,只有那太快太利的一缕锋芒劈开了空间的阻碍,在陆蕤眉心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生死仅仅一线之隔。
“暗河溶洞幻境,最后百位通关修士决出,幻境结束。”
冰冷的声音宣布了这一结果,旋即便是天旋地转,幻境关闭,所有人都出现在了幻境之外。
“呼……”
许多人忍不住长长舒了口气,心有余悸地抹一把额头冷汗或是摸摸之前的伤口,难掩狼狈与侥幸——原本,陆蕤也是厌恶这种狼狈与侥幸出现在自己身上的,奈何这确实是她此时最强烈的想法。
她缓过劲来之后,不由自主地四处打量,便看见不少同门脸上带着戏谑的笑,显然是将她在幻境中的表现都看得清清楚楚了,现在来揶揄嘲笑她呢。
陆蕤磨了磨牙,不过在看见比她更倒霉的闵贤之时,倒是劝说自己放平了心态。
目光一转,她留意到暗渊已经不知何时在一处角落之中坐下了,她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但没有了幻境中的无数杀戮积攒的血腥,倒是意外地好相处了那么一点——当然,也就是一点,反正现在绝不会有人敢凑上去交个朋友。
陆蕤找了个空地坐下,默默思索幻境中发生的一切,她还有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
——毫无疑问,那突然出现的血腥味是暗渊搞的鬼,也必定是她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将他们一群元婴修士都困在了那里逃脱不得,但她是怎么做到的呢?
陆蕤朝其他人打听,希望问题能得到解答,但事与愿违,即便是围观者,也只是比她们更早一步知道幕后黑手的身份,并不知道她具体做了什么。
“这么多人,没一个能打的。”她在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同时默默提升了对暗渊的评价。
在同在局中的人无所察觉时布置圈套引人上钩,这已经十分难得;而要让虎视眈眈、从头看到尾的局外人也看不出丝毫端倪,那难度提升就不止是一星半点了。
陆蕤决定等这第二轮筛选结束后,便去请教师尊。
第二轮筛选与第三轮筛选之间会间隔一日,给最后一步走出幻境的修士一定的休息时间。
之后的几天内,陆陆续续有幻境结束,同样也不乏精彩的表现,不过那些修士在引起一些惊呼与赞叹之后,也并没有给人留下太深刻的印象——许多人的心神仍旧被暗河溶洞中的奇怪之处吸引,都在暗暗琢磨。
一手导演了这一切的灵隽自然是最轻松的,她刚装完X、虐完菜,最近一段时间受的闲气总算是都发泄了出来,现在心情很不错,只想好好看比赛,消磨一些无聊的时光。
“之前玩的那一手,这些人看不懂,那些观战的裁判、大修士肯定看得懂,想必此时森罗殿已经动了心思要招揽我……”她漫不经心地想着,“虽然我没有给森罗殿的弟子放水,但一个大宗门不至于计较这等小事,可能他们还会再等待一段时间,等幽西城的选拔结束……”
“不论如何,我手上都能保留很大一部分主动权,且为了最后的目标,忍一忍也无妨。”
灵隽所料不错,从她在暗河溶洞中的行动开始时,筛选赛场之外,观战的大修士们便议论纷纷,惊叹于她的奇思妙想。
“原来如此,她先前竟然不止是在溶洞中随意行走……”
“我刚刚回忆了一番,她从来没有走过两条相同的路——仿佛早就知道溶洞的地图一般,能困住其他修士的迷宫,却根本无法给她造成任何阻碍。”
“她难道以前去过这地方么?”
……
暗河溶洞幻境取自某处著名秘境,有人去过倒也不足为奇,但即便是他们这些分神、合体境界的大修士,进了那地方后也不是每一个都能准确无误地判别方向,更别说如她这么不假思索、胸有成竹了。
若不是因为最是讲究规矩的玉德府裁判还在上面坐着,他们估计早就忍不住破开幻境,将那个剑修抓出来盘问一番了。
能做到这一点已是令人震惊,但更不可思议的事情还在后面,他们渐渐发现,似乎那剑修走过的路都会发生一些微小的变化,而这种变化明显不是无意间引发的,而是那剑修一手主导——看似每天只是在散散步、杀shā • rén的她,其实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她在做什么?”
“咦!那难道是……剑意循环?”一个剑修在说出这句话之后就意识到了不对,“不,不是单纯的剑意循环,是剑脉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