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阳光落在蓝色海面波光粼粼,迎面的风闻不见咸腥味,云层在眼前被仙鹤破开。
不提几个师兄师姐在背后八卦,御流羡见听不见他们之间的传音,才继续和莫照尘聊天。
“琉璃仙山属于哪个势力?”御流羡不记得自己听过,有点好奇。
“不属于任何一个势力,只是海外一处岛屿而已。”莫照尘道。
“什么意思?”御流羡有点不明白了。
莫照尘看了她一眼解释,“两族的人只是借地方举办琼花会,主持者是几大门派轮流,这次是道墟门。”
“为什么不在各自门派举办,还要跑这么远?”御流羡问。
莫照尘回答:“妖族众人极难管理,若是在自己门派出了事,不好处置。何况南嵩寺乃佛门清净之地,不适合。”
御流羡听完只点了点头,等过了几日终于看见一座闪着光的仙山,御流羡才明白为何取这个名字。
近前才发现那些是阳光照在玉石上的反射,而岛上的玉石无人看管也没有人拿,堆积成山。
“没人拿这些东西?”御流羡跳下去随手在一旁石头上掰下一块,回到仙鹤上将透明晶莹的玉石对着太阳看,里面看不见什么杂质。
“或许有,对普通人或许罕见,对修仙者来说并无用处。”莫照尘指挥着仙鹤往一个方向飞去。
他们这些门派的住处都是固定的,次次如此,省得主持门派重新安排住处。
莫照尘带他们去的是一座宫殿,后边还有大大小小的房屋供人选择,莫照尘让沉蕴和其他长老带弟子去挑选住处。
御流羡看着大殿的布置摆设,转头见周边没有人了,才问他住哪里。
这些天御流羡没怎么回自己房间,她习惯了莫照尘在自己身边,不然到陌生地方会睡不着。
莫照尘有些无奈,“我们不是道侣,在外还是……”
“我睡不着。”御流羡挽着他胳膊摇晃,“总不会还有人查房吧?”
莫照尘本来想提醒御流羡女子清誉重要性,哪怕是这里也会有闲言碎语,见她和自己撒娇话头一时卡在喉咙间,她好像从来没有这个自觉,做什么都过于随性。
在云天仙门时候还能惯着她,但在外总要顾虑一些。
“不行。”莫照尘干脆拒绝。
见他这么坚持,御流羡抱着他胳膊靠在他身上,低着头咕哝一句,“小气鬼。”
莫照尘刚要开口,殿外突然有人道:“碎清梦有事求见门主。”
御流羡听见这个声音皱了皱眉,并未松开莫照尘手臂。
莫照尘回头看了一眼进来的白衣女子,不知道她找自己什么事,“何事?”
碎清梦见他身边的红衣少女与他十分亲近,莫照尘也没有训斥她的意思,眼里的光黯了下来,“这位是门主新收的弟子?”
她一直以为自己趁着机会下界,是有机会的,但是这一趟回来不知为何没有记忆,再想到最初那一世明明有交集,莫照尘心里却有别人,好似嘲笑她做什么都是白用功一般。
碎清梦忍不住攥紧手心,指甲掐进肉里,却感觉不到疼痛,不应该是这样的。
“嗯,若是没有事情便退下吧。”莫照尘低头见御流羡噘着嘴,神色不满低着头完全没有看碎清梦的意思,便如此回答。
“门主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碎清梦隐忍着内心的痛苦道。
她在下界陪了他几百年,难道还不够?比不过眼前少女几个月?
莫照尘回头看了她一眼,刚想转身和她说话发觉御流羡死死拽着自己不给动,看了她一眼后才道:“你我师徒缘分已尽,不必多说。”随后又对御流羡轻声说,“走吧。”
御流羡这才松开他,拽着他衣袖和他往大殿里边的门走去,转弯出了小门后便是长廊,御流羡跟在他身边手往衣袖里滑去握住他的手。
“我不管,今晚你必须陪我!”御流羡心情不太好耍起赖来。
莫照尘牵着她手往住处走,“只限今晚。”
闻言御流羡心情才好些,她才不管莫照尘说的,大不了半夜过来,又不是没做过。
这几日有各大仙门长老开坛讲道,御流羡好奇去看了一圈,听见佛门一位长老在说“渡”字,有些好奇便坐在最末听。
前面大多都是佛门弟子,后边坐着零零散散其他门派弟子,也许是修的道不同,过来听的俗家人不多。
佛门长老观点是万物可渡,说了一会便停下来让弟子自由提问,御流羡听其他人问了几个毫无营养的问题后,便举手站起来。
惠觉看见一身红衣的御流羡愣了一瞬,似乎是在透过她在看别人,随后又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号,“女施主有何疑问?”
“大师说万物可渡,妖可渡?可为万物?”御流羡微笑问。
这些问题周边弟子下意识回避,就连偷偷过来听的妖族人都不会问这种问题,听见御流羡的话都愣了一下,同时期待惠觉所说的万物是否包括妖族。
“自然,妖是万物。”惠觉从容回答。
御流羡闻言一笑,“若是妖族拜入南嵩寺门下,大师愿意收?”
这个问题问到周边妖族心坎上了,他们也只有借着十年一次的琼花会来听佛门道义,哪怕想入南嵩寺却在门外止步不前。
“既是万物,众生平等。”惠觉低头念了一句佛号,“愿意皈依我佛,心存善念,为何不愿?”
御流羡见他这么回,收敛起神色继续问:“若是魔呢?”
周边弟子见她如此说忍不住开始议论,只是在惠觉面前不敢失礼,未曾对御流羡斥责,但私下说的话也并不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