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章满脸的不可思议,好像见了鬼一样。
他微张着嘴,呆愣的看着王士方。
看他这傻样,王士方笑的很开心。
师父就是师父,单是提了提名字,就把这老小子差点给吓尿了。
王士方心中又骄傲又得意,被软禁的压抑心情都舒缓了很多。
“这茶就送你了,省的你白跑一趟。”
王士方整了整衣襟,从软塌上翻起,招了招手:“山子,摆道昌明酒楼,顺便给我买上点西市大街的酥酪。”
“是,少爷!”
那腰间配枪的汉子行走间渊渟岳峙,如青松笔直,一看便是出身行伍。
王士方连看都没再看杨明章一眼,径直出了包厢。
墨蓝与青灰交织的渊海放在盒中,杨明章的脸上晦明晦暗。
半晌后,他那和气的脸露出了一丝笑意,这笑意慢慢变大,灰白色的牙齿清晰可见。
“嘿嘿……”
他的笑声压抑低沉,带着些许诡异:“高惊雷……有点意思……”
王士方走出茶社,沸腾喧闹的人声瞬时入耳。
外面的热闹,丝毫不逊茶社里间。
此时的滨江,是东四省除了奉天与春城之外数一数二的繁华地方。
自打华沙铁路修建以来,无数沙国人涌入龙江省,其中最多的,除了边界的苏里,就数滨江了。
中东铁路总局,就设立在滨江。
富庶的沙国人也带动了滨江的繁荣,茶社门前,就是当初铁路总局刚成立时,特意铺成的一道石头马路。
这里处于低洼,修路的难度很大,最后还是建筑大师李维章提出了方案。
马路以树木的枝干做底,铺就了无数树干与树枝。
再用长了青草的地皮与湿润沙土再堆一层,这样可以避免马路夏季翻浆。
最后再上面砌上细密平整的石块,成就了王士方眼前这条宽阔平整的石子马路。
沿着这条马路,纵横分布着几条横街,街里面开着不少门脸,炒货成衣照相小吃,一应俱全。
马路尽头是滨江最大的市集八杂市,每天人流如织。
在市集的外面,还有不少叫卖的小贩,比如最近刚兴起的快匣子,就是拎着个大盒子,在街头给人拍照。
有些老年人心中还有顾虑,还有的人说那是洋人弄出来摄魂的玩意儿。
只要被那东西一拍,灵魂就出窍了。
可滨江的年轻人却不管这些,许多年轻人成群结队的去找拎着快匣子的小贩,想要将自己青春的印记留在相纸上,日后凭念。
王士方深吸口气,冬日凛冽的冷气钻进肺里,让他激动的情绪平复了些。
别看他刚才表现的十分淡定,好像司空见惯。
可实际上,当杨明章拿出渊海时,那浩大又神秘的观感瞬间便将他攫住,让他全身心都禁不住战栗。
如果不是亲眼见识过高惊雷的通天本事,他绝对抵抗不了渊海的诱惑。
他虽然是纨绔,但他并不傻。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更何况还拿出了这种珍稀的东西!
要说杨明章没有猫腻,打死他都不信。
他能有什么值得杨明章惦记的,拿了这玩意儿给他,最后还不是惦记他自家老爹,关东恶虎王友堂!
“哼。”
王士方抬起下巴,心中颇为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