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启山同样是汗流浃背,脸上都是汗水被阳光照着反射出的油光。
他苦着一张肥嘟嘟的脸,无奈道:
“高爷,我也不想啊,可我这也没办法,你说咱就这么个手艺。
这炸酱面我从小吃到大,你让我做的不正宗,咱也弄不出来,那不是糟践东西嘛……”
“可你这……”
高惊雷看着七拐八绕的队伍,如鲠在喉,说不出话。
孙启山也觉得这事儿的确不太靠谱,他试探道:“要不然,咱请几个人?”
王士方有气无力的嗓音从另一个方向切入:
“对对,赶紧请人,要不少爷我非得活活累死在这鬼地方!哎,少爷我哪儿干过这活计!”
他是被孙启山拎出来帮忙的,本来只有高惊雷和孙启山两个人,可没成想这生意的规模实在是出乎意料。
原本孙启山打算的很好,盘个一直在这里的小摊,不会显得很突兀,那样就不用担心被别人发现异样。
这家店生意一直都不好,本来都快要倒闭了,孙启山一眼就相中了这里。
可谁成想盘下来之后,原本死气沉沉的店铺,愣是给做活了!
现在口碑更是一传十十传百,彻底打响,一发而不可收拾。
若是现在关店走人,那就更显眼了。
谁会跟钱过不去呢,肯定是别有用心的人,没跑了!
于是高惊雷几人只能硬着头皮往下干……
连一直窝在家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闲的快长毛了的王士方,也被孙启山给拎了出来。
至于南笙她们女眷,高惊雷并未知会。
不知为何,高惊雷总觉得牵扯到了清净观,还是不告诉南笙的好。
王士方不敢和高惊雷抱怨,只能冲着孙启山发火。
这几天孙启山的耳朵都快被王士方给念叨出茧子了。
“请人,是该请人。”
孙启山被王士方拉到一旁合计,而高惊雷还得继续忙碌。
没办法,既然都脑子短路选择了开面摊,就得坚持下去,若是半途而废可能就前功尽弃了。
“来了,您的面。”
高惊雷有模有样的将孙启山准备好的炸酱面端到别人桌上,笑的露出一口大白牙。
他现在的这张脸冷口冷面,做出这样的表情多少有些违和。
可他也不能不笑,要是谁家的跑堂天天摆着一张死人脸,那看起来就更奇怪了。
干炸的黄酱,配上新鲜的小葱和豆面儿,喷香扑鼻。
也难怪这面摊生意好,本来这玩意儿质量就过硬。
话说回来,这面摊倒也没白开……
高惊雷用棉布擦了擦汗,走到一旁,食客们的闲言碎语不断飘进耳朵里。
“听说没有,又丢了一个。”
“啥玩意儿?这都几个了……”
“几天的功夫,有三四个了吧。”
“你说能不能是啥邪性东西。”
“别乱说,还是看好你家孩子,别让孩子到处乱跑了。”
“对对,我家那口子现在哪儿都不去了,天天就在家里面看孩子。”
“哎,现在街上的人都说是河神晚上进城来,给选去当侍从了。”
“屁的河神,就是个妖怪,你看哪家神仙还要吃人的!”
“哎呦喂,你可小心着点……”
“我怕他个屁,不是说朝廷派下来的仙人就在城里面嘛,还能眼看着妖怪shā • rén?”
“嘘嘘,仙人的事情也是你能议论的?”
……
高惊雷听着人们的闲谈,眉毛渐渐蹙紧。
这几日里,清净观那边没什么动静,反倒是城中又起了乱子。
据说几天的功夫,连续丢了好几个孩童,都是七八岁的年纪,上街一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踪影。
有这面摊在,打探消息再也不用满街筒子溜达,只要守着摊位就行了。
这样连续丢孩子的事情,一看就不是拐子团伙弄的。
九里说小不小,说大也不算太大,如果真的有拐子团伙作案,不可能连续几天出手,把事情搞的这么大。
所以说,最可能的,应当还是城中的古怪。
可如果按照高惊雷的推断,事情的起因是这清净观附近,可为何这附近却是风平浪静呢?
高惊雷正在寻思,忽然察觉到附近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冲着他挪了过来。
他侧头一看,便看到了霏霏那张小脸。
霏霏现在被高惊雷安顿了下来,也算是有了居所,不至于再四处漂流。
她的样貌也收拾的干净了许多,脸颊粉嫩,黑黢黢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看起来可爱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