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依旧不停息地往前驱动。
估计是快要到站了,车厢里的人格外活跃,列车员也推着小推车最后一次叫卖。
这漫长的29个小时姜玫除了喝了点水没吃任何东西。
列车员路过姜玫叫停找列车员买了一包xīn • jiāng特产蓝莓李果。
姜玫刚撕开包装手里的东西就被沈行横空拿了过去。
沈行漫不经心地瞥了眼包装,语调懒散地评论:“也就你蠢,在火车上买这玩意儿。”
“xīn • jiāng哪来这特产。”
姜玫……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姜玫拿过袋子掏出一颗撕开外壳塞进了嘴里。
一股酸甜味钻进口腔,姜玫舌尖抵了两下在嘴里剥离出内核、吞掉果肉了才慢慢吐出来。
挺好吃。
就算不是xīn • jiāng特产,也好吃。
姜玫想。
沈行趁着姜玫没注意伸手从袋子里抓了两颗出来,跟着撕开外壳扔进了嘴里。
嚼了两下沈行吐出内核,眉头一皱,再次评价:“太酸。”
姜玫懒得搭理。
这人嘴有多贫不用她来说,也不是一回两回让人难堪。
要不是他身份在这,估计从小到大被打无数回了。
“您要想说我嘴贱您就直跟我说,这心里憋着骂唱的是哪一出儿?”
沈行说话总这样,老爱挖苦人,明明别人没那意思,可经他一解读别人到他那就成十恶不赦的坏人了。
不过这人对外人一向绅士冷漠,不爱搭理的时候脸上总挂着敷衍,让不熟的人觉得他不好接触。
对熟人可不见得他那张嘴饶过谁。
姜玫当初就领教过这人的毒舌,之前她不太相信怎么会有男人的嘴比女人还毒,直到遇到沈行,她什么都信了。
“哟,这肚子里弯弯绕绕啥呢,真当我瞎?看不明白你这心里憋着坏呢?”
沈行见姜玫依旧没吭声扫了两眼她那干净的面孔反唇相讥。
“沈行,你有完没完?”
姜玫的语调里明显夹了两分不耐烦。
沈行张了张嘴倒是没再说什么。
也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
他哄过这姑娘,难哄。
如今要跟人姑娘重归于好,他总该主动一点。
该哄哄、该让让。
“来这儿拍多久?”
“……”
“姜玫,你能给我点好脸色?”
沈行已经回到当初追她的时候,那会儿什么手段都能用,什么话都能说出口。
嘴上说得比什么都好听,可一旦牵扯到他的根本他保准立马脱身。
姜玫现在都记得当年的难堪。
当初姜玫跟沈行住一块儿,沈行母亲在他生日前一天来了个突然袭击,那时她还躺在他床上,这人没辙了直接连着铺盖卷一起卷着将她塞进了衣柜里。
在里面待了将近两个小时他才记起她,等他来她差点在里面憋死。
那时候的她多爱沈行,为了他她甘愿当个默默无闻的背景板。
他喜欢喝城东的豆汁说那边儿的豆汁正宗、有老北京的味儿,她一大早爬起来从城西赶到城东给他排队买。
这人娇贵吃不了辣,她一个无辣不欢的人在那以后吃火锅从来不点辣锅,甚至到后面都不当着他面吃火锅。
……
明明是他先招惹的他,可到头来她倒是义无反顾地一头栽了进去。
到最后旁人都劝她,“姜玫你完了,你再这么下去要毁在沈行身上,你要能脱身就快点脱身。”
她想放弃的时候这人又突然想起了她,拉着她出去溜溜,偶尔给她准备一两个小惊喜就简单收买了她。
细想下来,她从他身上拿到的东西也不过就脖子上戴的那条子弹项链有点纪念意义。
项链是沈行第一次射击留下来的,那一枪十环,他拿了射击第一名。
沈行后来干脆把那弹壳收好弄成了一条项链,在她19岁生日那天送给她做了生日礼物。
那是她成年后第一次有人给她过生日,也是除了母亲以外第一个勉强记得她生日的人。
你看。
她替那人做了那么多事,可到头来她也只记得他敷衍时给她的那些小甜头。
做的人或许都没想起来,她倒是贱,一点一滴都记得。
十bā • jiǔ岁的年纪别人说一两句甜言蜜语、带着出去吃两顿好吃的就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