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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仙50(1 / 2)

万丈高崖一跃而下的刺激着实叫人惊叹。

千叶连做梦都没有过这种自由落地几乎完全失重状态下的感觉。

所幸魔帝满门心思见证她所说的“奇景”,并没有在这个过程中施展什么恶意——千叶虽然早已预料到被她点破世界本质的魔帝,绝对压抑不住心头的激荡,定要亲自看上一眼才能安心,也猜得到对方必然会带着她一起下去,但最大的问题难道不是——他们过后要怎么上去?

只能说她还是低估魔帝的武功能为了。

千叶落地时晕头转向,有很长时间脑袋都是浑浑噩噩一片混乱的……

所以她一直对游乐园喜欢不起来。

自那崖上直线距离而下,竟然就是在鹰嘴崖下不远处,千叶拒绝陪同魔帝前往蛇沼,虽然她与灵蛇向来相处融洽,但谁知道她临走拐带了小金会不会被记仇。

于是给对方指点了路,表示自己会在故居等待,魔帝眼珠子微微游移,估计也是怕如果非带着她,万一与灵蛇产生什么冲突,打起来也不太好护住,于是也未有什么反驳,点了点头,身影一瞬就消失在了眼前。

千叶立在原地微微挑了挑眉,倒也没对这种在她认知中堪称“可怕”的武功表示什么欣羡,毕竟两世武侠,她都不属于能靠自己实力修炼成的高手,蛊女靠的是本能,这具身体资质又太差,也难理会那种千辛万苦爬到顶峰之人的心境,但再绝顶的高手还不是要被她忽悠得团团转——她此刻就像是已经看到了魔帝的某种前景,难免带上几分愉悦之情。

沿着熟悉的路走前走,在宽瀑布与碧水潭边伫立了一会儿,倒没有什么故地重游的复杂感情,也就觉得如同见到某处绝佳风景之地般眼前一亮,毕竟看过了外界乏善可陈的景象,才能觉出这绝谷哪怕是普通的景色,当也有几许钟灵毓秀。

连枝头树梢、草木芳华凝聚的灵气都颇有几分与众不同之处。

木屋仍在,就连屋旁开辟的菜畦与药园都还是离开时的模样,想想这谷底没什么动物,灵蛇又不出沼泽,这些东西唯一经历的坎坷就是风吹雨打,没有被破坏也情有可原。

溜达一圈,木薯还繁衍得很旺盛,鱼塘里仍有鱼在游来游去,似乎并未因主人的离去而产生多少影响。

她开了木屋的门,停顿两秒之后又绕到后面开了窗,尘灰一时散不尽,她将绢帕打湿捂着口鼻进去取了锅,但看看上面厚厚一层垢,果断放弃将它们清理干净,只是掘了点根茎弄来几尾鱼,升起火打算烤来吃。

在有锅的前提下,她能保证将饭菜焖煮熟,但烧烤这种考验技巧的厨技,一般来说,她连最基本的生熟都不能掌握。

百里渊回来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就看到烤废掉的小鱼浑身焦黑齐齐摆了一地,少说有二三十尾,各有不同的惨状,那个貌若天仙罕世绝色的女人搬了把小凳子坐在绿水池塘边,不远处一个篝火燃得正旺,还在兴致勃勃往细杆子上串鱼。

这是辣手残鱼的玩乐还是预备着要吃?

若说是玩笑,神情还显得很郑重;若说是要吃,为什么这鱼都鱼肚都懒得剖鱼鳞都不刮去?

就连魔帝之尊,一时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但这并不能掩饰,眼前这个女人真是美丽又鲜活到了极致,那般不属于这世界的美貌,简直拥有夺取观者所有神思的魅力。

百里渊的神情很平静,姿态也很淡然,他的身上甚至没有丝毫混乱错杂的气流,那种扭曲邪肆的气质都像是收敛了不少,就仿佛在蛇沼中见到的一切并没有对他产生什么影响——隐隐带笑滴水不露的模样,恍眼一看,竟然不似魔帝本尊。

千叶抬眸瞥了眼,便收回视线不再看。

还好,魔帝还是有点谨慎,没在沼泽与那些大蛇们发生冲突——自然不是怕了,只是说麻烦而已。

她也没指望只凭着这一个蛇沼就叫对方彻底相信自己的论断,但这么见过之后却会叫他的好奇心更为高涨,对于她接下去的猜测与说法才会更感兴趣。

比如说百里渊——他若能找到真正“入道”破碎虚空的办法,他完全不在乎天地崩溃——用一整个世界作为垫脚石供自己上升的做法,他还会嫌垫得不够高——反过来说,要是他失败,也不介意拉整个世界为之陪葬。

百里渊走到千叶旁边看了会,眼睁睁看她取下杆子上那尾身子焦黑头颅还是生的小鱼,放在一旁,再看看边上码得整整齐齐的其余鱼,接受了这个设定之后竟然觉得这手艺还有些进步。

“阿珂啊阿珂……”他轻笑道,语气似乎无奈又纵容。

但他只是用脚轻轻跺了跺地,就见不远处一块两尺长的青石竟然跳起来翻了过来,直落到了他身前——这种神乎其技的控制技巧就叫千叶睁大眼睛叹为观止了——他也丝毫不讲究,衣摆一掀就坐在了这块石头上。

才刚探手往前一伸,千叶就觉得掌中一空,刚串好鱼的木杆子已经到了对方手中。

千叶愣了愣,也没说话,静静地看着对方以掌做刀,剐去鱼鳞破开鱼肚,御气一蒸,只瞬息,竟然将鱼血散得一干二净,却未损伤一分鱼肉,然后施施然放在火上。

她看得有瞬息的恍惚。

就像是那时在藏金岭夜游,贸贸然见到了大国师迟归崖,明明是敌对之势,竟为他请吃了一尾烤鱼……

她不由地轻轻叹了口气,遇到过那般惊才绝艳的人,曾为对方求道之心触动,也无怪乎她到了隐约有几分相似的新世界,依然会不断地回想到他。

但她很巧妙地掩饰住了这份往事不可追的怅惘,只当做自己是在为魔帝所表现出的“平易近人”而惊奇。

“想来阁下是看到了自己想看的事物。”她慢慢道。

百里渊轻笑:“在阿珂看来,这只是个例,还是世间万物不外乎如是——包括人?”

眼中沉沉谧谧,似是对一切无所执着的淡然,又如非刨根问底细究末梢的阴鸷。

矛盾的情绪在他身上出现并不奇怪,融洽得如此完美而不是显露扭曲,这就比较稀奇了,不过这确实可以看出他此刻的求知欲压过了一切恶念。

千叶停顿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讲了个故事:“夷域有农夫,面色萎黄,肌体羸瘦,四肢无力,腹内时有雷鸣,食之尽弃,医者谓有虫积,人所食虫所吞;甘域有商贾,初初体肥如猪,腹内生一瘤,不过数月体瘦如柴,医者言人之生气盖为肉瘤所噬。”

“阁下以为,人生天地间,吸纳天地灵气而存,孰是虫来孰是瘤?”

千叶又笑:“天欲人存,还是欲虫瘤存?”

花草树木、鸟兽虫鱼皆为天地灵气所生,百姓汲取营养,也相当于世界之上的虫瘤,但武者汲取百姓身上的营养,也相当于百姓身上的虫瘤。

百姓死后,灵气返归本真,为天地营造了良好的循环,构成了自然规律的其中一种,但武者寿命极长,又渴望入道破空,天地的付出收获不成正比,如何愿意继续供养?

百里渊神情自若:“不然何以称‘逆天’?”

他似笑非笑道:“如此想来,前人‘入道’无不在乱世,死的人够多,才有晋升之路——只可惜是个谎言——但,若我杀尽诸世武者,是否能堆积出一条母蛇?”

蛇母的强大直逼那些够格向天伐战的武者,这世道能容忍它活着,但也压制得它必须长时间沉睡。

毕竟它的行动需要消耗太多的能量,沼泽中的灵花只够蛇群维持在一个正常生息的状态,它若是随随便便苏醒活动,整个蛇群危在旦夕。

正如那些蛇中强者甘愿饲花,都是为了种群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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