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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二更君(1 / 2)

皇帝传召惠王进宫。

没有说什么闲话,皇帝直接问李坚:“听说,你从青叶观里弄了个小道士在你的府里?”

惠王微怔,继而恭敬回答道:“回父皇,确有此事。”

“他们说的时候,朕还不信呢,原来竟是真的。”皇帝的手里捏着个龙形纸镇,手指揉过小小地雕龙,清隽威严的脸上挂着一种耐人寻味的表情:“朕记得你向来不很好道术,这是为何?”

王府的事情,皇帝这么快就知道了,倒是不稀奇。

可按理说这种小事,皇帝不至于就特意传了王爷进宫过问的。

惠王猜到了几分,他迟疑片刻,垂首道:“回父皇……儿臣确实不好此道,不过……”

皇帝没有问,很有耐心似的瞥着李坚,把小小地纸镇放在了掌心里,托着玩儿似的。

惠王终于道:“父皇,这小道士他其实……并非常人。”

“那他又是什么人?”皇帝还是淡淡地问。

惠王跪了下去:“父皇恕罪,这小道士其实、其实是信王府里的三弟弟。”

内殿很静,皇帝也没有立刻出声。

博山炉里的龙涎香的气息显得有些怪异,似乎带着某种奇异的冷意,无数无形的小触手似的拂到人的身上。

惠王的心不知为何有些收缩地,大概是不安。

“父皇……”他抬头看向皇帝。

——“信王府啊。”

皇帝却不知在什么时候站了起身。

他已经快五十的人了,但腰身依旧的轩挺笔直,容貌也是清雅矜贵的,下颌的三绺长须更添了几分儒雅,衬着那双漂亮的丹凤眼,看着简直比惠王大不了多少似的。

皇帝叹了一声,脸上却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有格外黑的一双眼珠动了动:“原来,他是铖御。”

惠王突然有点后悔自己贸然就把李绝的身份坦白了,他不知这是福是祸。

但他只是很恭顺地:“是的父皇,他确实是铖御弟弟。”

暗巷。

霍康受的伤不轻,背上的外伤,掌力所震的内伤,脖子上还给捏出了青痕,他距离断气连一步之遥都不到。

勉强坚持到戚紫石靠前,才彻底晕了过去

鉴于他的伤如此之重,也出于其他考量,戚紫石就近把霍康安排在一处医馆之中。

看着大夫给他剪衣裳,疗伤止血,戚紫石看向身后捧着一面镜子的李绝。

小道士正在反复打量自己的脸,好像是在看是否破相。

戚先生走到身后,也从镜子里端详着那张又嫩又美的脸。

如果刻意不去看那双带煞气的凤眼,这是多可爱的一个小少年,简直叫人想揉揉他发丝散乱的毛茸茸的头。

不知为什么,当这个念头在戚先生心中一闪的时候,镜子里的那双凤眼也跟着闪过一道光。

戚紫石发现李绝正透过模糊的镜面在盯着他,清透的像是剑刃一样的眼神,像把他心里那点想法也看了个清楚。

戚先生咳嗽了声,往脸上糊了点恍惚的笑:“三爷,方才的那个凶徒是什么人?”

李绝向来不喜欢他叫自己“三爷”,但也不想听见类似“道爷”之类的称呼。

而戚紫石跟霍康因为惠王交代的缘故,总要对他表示尊敬,不管什么字儿在前头,末尾的一个字总是“爷”。

李绝把镜子扣翻了,翻着白眼:“凶徒就是凶徒,还能什么人。”

戚紫石徒劳无功地试探:“兴许可以找到他,看看是有谁敢对三爷不利。”

李绝道:“我得罪的人多了,今儿是这个,明儿又是那个,不用费心了。”

戚紫石死心闭了嘴,他看出小道士是不想让他插手,但是今儿的事肯定要对惠王交代,而惠王一定得要一个交代。

李绝却已经走到霍康身边,一个大夫正清理他的背。

从他的脖子往下到腰间,像是被一整块石头砸中似的,偌大的淤青。

大夫指着其中一块紫癍:“这是撞上了什么,骨头怕是裂了!要是伤到椎骨,这辈子就完了。”

李绝奇怪地盯着他的脸,大夫给看的发毛:“我可没说错……”

“好好的大夫,就是多了一张嘴。”李绝嗤了声,冷冷地:“你再说废话,就把你的嘴缝起来。”

大夫看着这个长相颇似仙童,打扮像是道士,做派却是强匪的人,闭了嘴。

弄了一个时辰,才把霍康从头到脚处理了一遍。

李绝的脸上也敷了厚厚地一层药膏。

戚紫石觉着很碍眼,同时想不明白,他的脸上确实是有淤青,可也没必要到敷药膏的地步,毕竟淤青散个几天就会自动消退。

可又不敢再多嘴。只任由他顶着一张涂着药膏的脸在眼前晃动。

霍康倒是很快就醒了,他先挣扎着四处张望,直到李绝抬手摁在他的肩头。

他转头看见了李绝,这才松了口气似的,把竭力昂起的头又垂下了。

又过了会儿,他喃喃道:“戚先生。”

戚紫石靠近过来。

霍康喃喃道:“我要是死了,王爷兴许会有些抚恤银子,你帮我送到家里去。”

戚紫石正不知该不该答应,李绝揉揉他的头:“家里有谁等着呢?”神情动作,像是揉着一个凶猛忠心的受伤大狗的脑袋。

霍康不知感觉到没有,总之有点闷闷地,却因为不能动,显得乖顺:“是我娘子。”

“哟,你这样的还有娘子。”李绝觉着很稀奇,低头看他的脸:“长的好看不?脾气怎么样?”

霍康想摇头,又动的很艰难:“不好看。”凶神恶煞的脸上浮现一点奇异的温情:“有点凶。”

李绝可以接受“不好看”,但听见“有点凶”,偏偏衬着霍康这种铁汉柔情一样的脸色,他匪夷所思地问:“那还惦记着她?”

沉默了会儿,霍康仿佛有点害羞,很小声地又说了句:“是我娘子。”

李绝品着这听似简单,实则意味无穷的四个字,不再言语。

半晌,他转身走开,不知为何又把那面镜子翻出来,开始照脸。

老东西下手颇狠,他的脸儿又确实的嫩,四道掌印趴在玉白的脸颊上,像是雪地上被熊瞎子踩了一蹄子那么显而易见触目惊心,任是谁都要多看几眼,感觉这小道士可能受了极狠的虐待。

李绝本来想,等天黑一些,自己再去靖边侯府。

那时候,他脸上给那老东西打出来的痕迹应该会消退不少,加上天黑,星河应该看不清楚。

他之所以在脸上敷了那么厚的药膏,就是怕星河看到自己的伤,又要问长问短惶惶不安的了。

才在王府当了几天的“差”,就挂了彩,她指定会忧心。

然而天还没暗,惠王府的人就找了来。

李坚回了王府,惠王妃裴氏迎着,格外殷切地问:“皇上突然召见王爷进宫,是为什么事儿?”

裴氏生得极美,自嫁了惠王后养尊处优,虽不复青春,却也多添了几分丰腴华贵。

惠王看了一眼王妃,沉吟:“没什么……”

裴氏嘟了嘟嘴:“早听说皇后娘娘今儿传了宁国公府的四姑娘进宫呢。王爷是不是跟那位惊艳京城的四小姐碰了面儿啊?”

惠王愣了愣:“是吗?没见着。我在父皇那里,她……自然不能去。”

裴氏知道惠王不至于在这上面说谎,暗暗松了口气,却笑说:“那可怪了,我以为皇后娘娘必然是要让王爷去见见的呢。”

惠王心事重重,没心思理会这些闲话,敷衍道:“本王还有事,不说了。”

裴氏忙拉住他:“王爷,我也有件事,先前弟媳过来找我,说是前些日子因为京畿官员自查,有人故意地要算计克儿,捏造了几样罪名,弄的克儿很不开心,一怒之下辞了官。我想总不能叫他在家里闲着,还得给他找个好差事才行。”

李坚不太高兴:“国子监的学录是个清闲差事,怎么还能给人算计?若他自身无事,又有谁敢去算计他?”

裴氏嘀咕道:“还不是因为王爷,难保有些人想借着攻讦太子小舅子的由头,好在官场上出风头呢。”

“那就叫他在家里歇着吧,也不用出去冒这个险。”惠王拂了拂衣袖往外就走。

裴氏焦急叫了两声,惠王置若罔闻。

惠王去后,裴氏身边一个心腹的宫女进内,低低地说道:“娘娘,已经打听出来了,王爷对那小道士确实有些不同,非但派了戚先生去随身护卫,今儿还叫账房给了他二十两银子。说是预支了三个月的月俸。”

裴氏才吃了瘪,此刻脸上越发不太好看:“还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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