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皇后耐不住性子抱怨,敬妃只是陪笑:“今儿热闹的好日子,娘娘何必生这些闲气?您也说了,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皇后给她劝说,也觉好笑:“说的也是,信王镇守辽东,一年到头不得回京,冷华枫也不回来,本宫见不着她那张讨嫌的脸,倒也罢了。”
说了这句,又问敬妃:“对了,你觉着今日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
敬妃道:“不是为了惠王殿下相看吗?”
皇后狐疑:“原先本宫也这么想,不过……又觉着哪里不太对。”
“娘娘,”敬妃皱眉,试探着对皇后道:“皇上既然知道小道士是铖御,又让他随着王爷身边儿,对了,前些日子不是还叫翰林学士去惠王府教读书的么?难不成……”
她没说完,皇后已经猜到,满面震惊地:“总不会皇上是给铖御相看的吧?”
敬妃忙陪笑道:“臣妾可没这么说,再说,皇上的心意谁能猜的着呢。”
两人对视一眼,敬妃转开话题:“说来,这三王子的剑舞着实不错,跟容三姑娘配合的也好,虽说是临时起意并未演练过,但怎么就能配合的那样出色呢,简直是天生默契。”
皇后听了这两句话,心中似闪过一道光,可转念又抛下了,只道:“咱们出去看看吧。”
惠王出了昭阳宫,却正见庾清梦同星河自廊下走来,一对绝色佳人,果然如同双生花似的娇丽惊艳。
连惠王也不禁驻足。
清梦跟星河两人上前,向着李坚行礼。
惠王因没看见李绝,便温声道:“两位姑娘不必多礼。可看见小绝了?”
清梦道:“李公子方才已经往外去了。”
惠王见她气质脱俗,竟似芙蕖凌风,有娇袅不胜之态,便含笑一点头:“知道了,此处风大,还是快回内殿吧。”
略说了几句,便带了太监往外。
果然遥遥地看到李绝靠在晏福门门口,戚紫石在旁边陪着他,两人正不知在说什么。
惠王便笑问:“怎么这么快出来了?”
“里间都是些女人,在那做什么。”李绝有点百无聊赖地。
惠王顾不上问他跟星河怎样,而拉了他一把:“你可知道皇上为什么叫咱们去娘娘那里?”
李绝疑惑:“不是去请安的?”
惠王啧了声:“今儿的那些女子,是皇上特意叫娘娘召进宫里来的。”
李绝还是不明白:“然后呢?”
惠王看着他懵懂不知的眼神:“一个个都是家世品貌皆上的。除了……”
李绝有点懂了:“除了容三小姐?哼。”
他有些轻蔑地笑了笑,什么品貌家世,就算所有人都加在一起,都比不上星河一个。
惠王道:“你不懂我的意思,我看,皇上是想让你多见识见识,或许能从中挑个好的,就不至于拘泥于一个人了。”
李绝这才清楚,眉头深锁:“什么?王爷你说那些人,是给我看的?”他真是万万没想到,甚至怀疑惠王是异想天开,“这不能吧?”
惠王笑笑:“父皇的心意我还是懂一点儿的。”
皇帝是因为李绝恋着星河,所以想叫他多看看别的花儿,万一他喜欢上别人呢。毕竟虽然比容貌、除了庾清梦其他人未必能比得过,但是论起家世教养,自身的气质、才德等,自然也有可观之处。
李绝看了他半天,嗤之以鼻:“若坚哥哥说的是真的,那皇上未免也太空闲了,净干这些没有用的。”
“嘘!”惠王赶紧叫他住口。
他们回到尚书房,本是要告退出宫的。
不料皇帝把惠王叫了进去,痛骂了一场。
原来还是为了冀南的水患一事,当时惠王调了兵前去救援,不料那领兵的游击将军是个草包,非但贻误战机而且指挥失当,损兵折将,丢人现眼。
偏偏那人是惠王提拔上去的,皇帝知道这点,把惠王骂的狗血淋头。
李绝跟戚紫石等几个王府的人站在外头,除了李绝拧眉沉脸,有些不逊之色外,各人的脸色都有些灰溜溜的。
这日出了宫,星河跟庾清梦分别,又约好了三日后庾轩跟容湛休沐,一起去城外看击鞠赛,赶大集的事。
回府的路上,平儿不免又问起李绝:“今日他看见我,高兴的什么似的……见了姑娘都说了些什么?”
星河却想起他那个令人紧张战栗的拥抱:“没什么,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
平儿显然不信,歪着头看星河:“那最后怎么还抱了呢?”
星河见她偏也提这个,就捶了她一下:“你是不是学坏了?”
平儿笑问:“我哪学坏了,难道我说的不是真的?”
星河打心里不想提李绝,这对她而言实在是个难以解开的结,便绷着脸道:“我看你就是学坏了,这两天,国公府的甘管事不是常来找你?你什么时候跟他的交情那么好了?”
平儿抿嘴一笑,哼道:“就不兴我也在外头有个交际应酬之类的?”
星河疑惑:“只是交际应酬?”
“那不然呢,”平儿倒是坦坦然然地:“姑娘,我才知道,甘管事原来真不是简单的人物,他又是庾二爷身边儿的,咱们既然在京内,结交这样的人物自然没有坏处。”
星河思忖着:“当初跟庾叔叔才认识的时候,只当他难相处,后来……倒也不怎么样,却是我小人之心。不过你还是要提防些,庾叔叔不是简单的人物,甘管事自然也并非等闲,你同他交际那也罢了,就是……”
平儿不等她说完已经明白:“要怎么处置应对,我心里清楚呢。我又不是姑娘。”
星河见她说的好端端地又攀扯自己,便问:“我怎么了?”
平儿哼道:“你啊,一会儿一团热,我提着耳朵说也不听的就扑上去,一会儿又一团冷,我拼命地在旁边煽火都无济于事。”
星河知道她是嘲讽自己对待小道士的态度,便叹:“随便你说就是了。哼。”故意靠在车壁上假装小憩。
这日之后,朝廷忽然下了调令,命靖边侯即刻出京赶往冀中,负责调度兵力,赈灾剿匪。
靖边侯得到急调,不敢怠慢,立刻吩咐收拾。
但苏夫人因听说了冀南那边的匪患猖獗,不免担心:“老爷,多年不用老爷带兵的,这次却是怎么了?又不是什么好差事,怎么偏想到老爷。”
容元英却是在肃然之中透着些喜色:“哼,整天呆在京内跟那些人尔虞我诈难道就是好差事了?若不是……我也得不到这样的机会!”
苏夫人惊疑地问:“若不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