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内,长安尽知安康商人路知遥千金购得丰乐楼双美初夜,半个月后万金赎身,置于白鹿原别宅。那路知遥本是前朝宦官,秦亡后转做商人,依靠汉中青阳氏支持而成为富商之一。一时之间无数人赞叹:五花马,千金裘,不如双美双飞宿,竟是被前朝老太监糟蹋了。这路知遥经营丝绸奔波于巴郡、汉中、蜀川,半夜方得返回长安一趟,更有人叹息:商人重利轻别离,竟是美人固守空房,不知便宜哪个登徒浪子。
三原县因有孟候原、丰原、白鹿原而得名,距离咸阳不远。秋细君、李坏、高翔、苏小浑率领丰乐楼帮众守住外围,内紧外松,放采花门进入宅子周边。沙利亚、卢小蝶则率红衣教教众女子扮作婆子、奴婢,撒开天罗地网准备捉拿采花门。数日内,并无嫌疑人进入三原,唯有教化坊裁缝店的几位女裁缝前来为两位花魁裁剪衣裳,但也是拚橛子、锦狸子等人所熟悉的,绝对可信。
十几日后,众人有些懈怠,看来引蛇出洞的计策已经失败了。夜间,秋细君李坏、高翔夜间巡查,唯独不见虎头。秋细君问:“拚橛子,虎头哪里去了?”拚橛子道:“这几日一直无事,大家松弛了。估计他偷懒睡觉去了吧。”七斤冷笑道:“那小子一见裁缝店的小裁缝翠儿,便心猿意马,魂不守舍。我刚才见他偷偷摸摸往东院,怕是去偷窥人家了吧。”秋细君大怒道:“这个虎头,无视规矩,定要处罚他。”
这时虎头大呼小叫押着一人走来,只见被押着的正是女裁缝翠儿,翠儿衣衫不整,露着半个胸脯。拚橛子大骂道:“狗娘养的虎头,你做什么?”虎头道:“翠儿是采花门的花鸟使。”秋细君道:“你胡说什么?”虎头道:“我一时色急,潜入翠儿房中想要占她便宜,哪知摁到床上,正要行事,竟是摸到他腰下多了一根男人的家伙。”众人毛骨悚然,皆后退一步。翠儿娇弱柔媚,胸脯高耸,肤白细腻,那里有男人的模样。
秋细君道:“虎头,此话当真?”虎头道:“这事我还敢胡说么?帮主您验一验不就知道了。”秋细君示意,七斤来到翠儿身边,朝裆下探手一抓。七斤啊呀一声连退三步,惊呼道:“她真的是男人。”众人哗然。拚橛子刀架在翠儿脖子上,道:“裁缝店来的几个是不是都是采花门中人。”翠儿唬得双腿打颤,瘫倒地上,点点头。众人呼喝一声四处捉拿女裁缝。
红衣教和丰乐楼帮众将那名裁缝捉拿,却不见桑冲,那人受尽酷刑也不交代桑冲下落。化名翠儿的孙原道:“我刚入采花门,并未害人,若是虎头哥抱我周全,我便告知详情。”虎头道:“若是你所说真是实情,我自然会为你求情。”孙原道:“桑冲号称五绝才人,所谓五绝是指歌、舞、曲、诗、书五绝。她原是葵蚕教中人,胁下有葵花纹身。他曾和茂才出海,在暹罗偶遇极乐老人而习得秘术。”虎头详情转告众人。
秋细君道:“葵花纹身?我们难道见人就要人家脱衣不成。”卢小蝶道:“歌、舞、曲、诗、书五绝,如此才学却做些采花的勾当,真是白费了才学。”这时,李坏道:“花鸟使尽在此间,那桑冲也应在宅中。”高翔道:“宅子上下掘地三尺,怎么可能?”李坏道:“或许就是我们认识的人,别忘了桑冲假象乃是五绝才女。”秋细君倒吸一口凉气道:“你是说纪千千。”众人如同雷击,皆愣在当场。
卢小蝶满头冷汗,颤声道:“若果者如此,清儿妹妹就危险了。为了安全起见。这几天纪千千和清儿夜宿一室。”
秋细君、李坏、高翔、苏小浑疯一般跑了出去,直奔白清儿的卧房。众人皆是旧日慈幼园的小伙伴儿,心系一处,情同手足,自然是最紧张的人。哪知刚到后院宅门口,只见主教沙利亚立在院门口。
辛罗多道:“”诸位何故慌张?”
秋细君道:“那纪千千极有可能便是采花大盗桑冲。”
“噢!花魁便是采花大盗?这事真是蹊跷。”
这时白清儿睡眼懵醒走了出来。看到白清儿安然无恙,众人松了一口气。秋细君道:“清儿妹妹,你没事吧?”
白清儿道:“多谢姐姐关心,我没事。可是我睡得迷迷糊糊,我听到你们吵架。”
秋细君问:“那纪千千不是和住在一起么?他有没有对你做些什么?”
白清儿道:“这几日她在沙利亚主教房中休息,我三天没见她了啊。”
沙利亚道:“纪千千姑娘有心入我教派,我便唤她同住,宣讲教义。”
李坏道:“请主教带出纪千千,我们验证一下是否就是桑冲本人。”
沙利亚道:“也好!”
沙利亚带纪千千出门,只见纪千千脸色苍白,若同大病初愈。秋细君道:“千千为何如此萎靡不振?”“主教日夜宣读教义,睡眠不足所致。”秋细君愈发怀疑,走进纪千千,忽然朝她裆下一抓,尽是空空如也。
纪千千怒道:“姐姐,这是做什么?”
沙利亚道:“秋老大怀疑男扮女装的桑冲混入宅子。”
纪千千怒道:“秋姐姐竟是如此怀疑我,我在丰乐楼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我就加入红衣教,再也不做那什么花魁了。”
秋细君既尴尬又愧疚,见纪千千心意坚决,遂道:“那就如千千姑娘所愿吧!”
沙利亚道:“秋老大,你放心,千千姑娘的赎身钱,我一分不少给你。”
采花一门尽数被抓,布道之日,明正典刑,红衣教名声大涨,官府民间皆更加推崇。子午岭坊州第家、咸阳快刀门万家,岐山双环门盛家、骊山红拳铁家皆成为红衣教支持者,女性入教,家中供奉天神苏凡尔,诸多礼仪与圣火教、大光明教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