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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前传之御驾亲征(1)(1 / 1)

前传御驾亲征

洛阳皇宫分为南、北两宫。两宫之间以复道连接,南北长七里。南宫是皇帝及群僚朝贺议政的地方。北宫主要是皇帝及妃嫔寝居的宫城。南宫的百官朝会殿是举行大礼仪式、制定国策的处所,居于外朝,届时天子亲临其所。德阳殿是北宫正殿,日常议事也常在德阳殿定夺。不过今日天子特昭群臣在百官朝会殿,乃是国策大事。

天子牧野铉,身长七尺三寸,额头宽阔,眉秀目炬,鼻直唇长,美须髯,威容德器,率众莫及。

“代王韩靖起兵造反,叛接匈奴,割献水川十三城,包含代国都马邑。如今匈奴左贤王破楼烦关,入汾阳。韩靖破雁门关,占原平,破赤塘关,合围晋阳,晋阳城破,晋王卢馆战死,韩靖前锋已致铜鞮,匈奴前锋已致昭余祁湖。河东太守率太岳派为首的河东义士坚守冷泉关,上党太守率神铸门为首的上党义士坚守壶关。并州岌岌可危,如今众卿何策应对?”

左丞相徐堰道:“夷蛮戎狄,谓之四夷,九服之制,地在要荒。居绝域之外,山河之表,崎岖川谷阻险之地,与中国壤断土隔,不相侵涉,赋役不及,正朔不加,故曰‘天子有道,守在四夷’。今匈奴受代王蛊惑,不惧羁旅怀思之忧,不惧山川远征之苦,所图者财货也!莫如以财货贿之,许以岁赐、关市、和亲,则匈奴必退,则代王孤,擒之如覆手。”

右丞相张汤道:“《春秋》之义,内诸夏而外夷狄。以其言语不通,贽币不同,法俗诡异,种类乖殊;我大匜朝岂可与匈奴议和!其性气贪婪,凶悍不仁,弱则畏服,强则侵叛。禹平九土,而西戎即叙。文王为西伯,西有昆夷之患,北有猃狁之难,遂攘戎狄而戍之,莫不宾服。殷商帝武丁伐鬼方、羌方,三年克之,殷商复兴。今我大匜朝当召北宫错、燕王率劲旅,一举破之。”

御史大夫徐堰道:“匈奴之单于乃雄杰也,西击月氏,东攻东户,南破楼烦、白羊,拥河南地,河南之富饶,阴山之固,黄河之险,不复为我中土所有。”

越骑将军王恢道:“秦斝两朝,山河残破,兵民疲敝,莫不收河南地,入河套,守阴山,筑长城,武备匈奴,今我大匜朝反倒软弱可欺么?”

太中大夫董舒道:“秦斝两朝弹师远征,穷徼成城,害元元之生,黩明明之灵,所以亡国而失宗庙社稷。是以有道之君牧夷、狄也,惟以待之有备,御之有常,虽稽颡执贽而边城不弛固守,暴强为寇而兵甲不加远征,期令境内获安,疆场不侵而已。”

车千秋道:“为今之计,当今务在禁苛暴,止擅赋,力本农,修马复令,以补缺,毋乏武备而已。郡国二千石各上进畜马方略补边状,与计对。由是不复出军。,以明休息,思富养民也。”

……

牧野铉拍案道:“思厥先祖,曝霜露,斩荆棘,以有牧野之地。朕欲御驾亲征,以破匈奴之患。”

王恢云:“千钧之弩,不为鼹鼠而发,万古之钟,不因莛撞而响。圣上万钧之躯,岂可深入塞外冒险。”

牧野铉道:“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疑事无功。今日之议,不得有二。朕意已决,勿复多言。沽名卖直,耿直之谏,定斩不饶。勿谓言之不预也!”

所谓雨露雷霆,天心难测,牧野铉乃乾纲独揽之主,天威赫赫,众人皆俯首,不敢危言而招罪愆。

齐王牧野玙道:“大匜朝之兴也,非英雄所冀。况匈奴及贼人哉!代王之谬思乱类,不过跳梁小丑,螳臂之拒走轮尔。我皇家垂福万叶,岂虚然哉。当今乃尧舜之世,道无不行,谋无不臧,君圣臣贤,运泰时康,必然势如破竹,复定河朔。”

长子牧野玙身长八尺三寸,垂手过膝,有勇力,善骑射,读书不多,人世磨练多年,却是一口熟练的奉御章表之词。

牧野铉霁威而笑:“齐王说得好,那你就随朕御驾亲征吧!”

牧野玙大喜道:“愿为先锋,陷阵破敌以振三军,执鞭坠镫以奉父王。”

大殿东侧是诸位皇子。居中是太子牧野玒隆准日角,天表粹温,进止中度,识量深重。秦王牧野瓒冠服端严,仪表瑰杰,风度高爽,睿智多谋。晋王牧野玦姿貌端华,眉目如画,美姿仪,少敏慧,今上及后于诸子中特所钟爱。

牧野铉道:“储君者,出曰抚军,守曰监国。朕今亲征并州,恐怠政务,留东宫居守,盖古之成例,今命太子监国,爰简左丞相以及文武才德之臣,为尔襄助。尔宜执衹勤佩服,悉心求益,勿负朕付之重。”

牧野玒拜道:“儿臣领旨。”

牧野铉召太傅司马德,嘱托道:“桑榆非晚,柠月如风,正是为后辈打造基业的时候。牧野、皇甫、司马,三家为大匜朝之砥柱。公素来束带矜庄,徘徊瞻眺,矩步引领,俯仰廊庙。太子监国,司马公当将政务循序以教太子。”

司马德叩首道:“老臣当尽心辅助太子,绳愆纠缪,补缮纰漏,不复圣上所托。”

牧野铉又召皇甫羽,道:“朕擢汝为中郎将,太子监国,二三子,云程发轫,致知力行,朝乾夕惕,忠心护佑太子,而非斗鸡走狗等逾矩之事。”

三署郎有五官中郎将,左右中郎将,居宫禁中,分领中郎,更直宿卫,戟卫宫陡,掌宿卫殿门、出充车骑,奉命持节策赠印绶。

这番擢拔,年轻的皇甫羽也算是宿卫中机的要臣了。

皇甫羽惶恐道:“踔厉奋发,踵事增华,以承王事。”

牧野铉又召一众皇子,训斥道:“大匜朝乃兄弟之国,朕与燕王并肩厮杀疆场,同生共死,牧野宗族方得上苍垂宠,国运昌隆,希望你们兄弟同心,共辅太子。若是不法祖德,暴戾淫厉,妄蓄大志,四处钻营谋,即国之贼,法断不容。”

“秦王为国镇守关中,然年轻不收锋芒,和光同尘,与时舒卷;戢鳞潜翼,思属风云。三秦之地人事繁杂,当思正道。恫以权势,诱以名利,诈伪之术岂可是皇子之德?谷粱儒学乃中正温慎之学,但是听说你却暗读《商君书》,商鞅所述不过驭人之术,壹、弱、疲、辱和贫,皆非正道。国家基石何以安,倾覆之危尚不自知乎?”

秦王牧野瓒道:“儿臣愚钝,却也知君子慎独,不欺暗室,卑以自牧,含章可贞,怀瑾握瑜,风禾尽起。自今日起,儿臣自当修德立信,不负父皇之教导。”

“晋王尚未之藩,当好生读书,却学那些风流才子,吟风赋月,不事正务。切记:生栋覆屋,怨怒不及;弱子下瓦,慈母操垂。你不思好生读书修德,一心玩闹,小心朕扒了你的皮。”

晋王牧野玦唬得跪地道:“儿……儿臣谨领圣训。”

牧野铉早有准备,十日后领军远去,天子泪目远送至邙山,正是:虎为百兽尊,罔敢触其怒。惟有父子情,一步一回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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