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枕梅也不过双十年纪,全凭一股勇气在那里硬撑着。
卫央瞧在眼里,心里倒有几分佩服,他见过现代人在父母病重的时候有能力却不救治,这尹枕梅是一个古代的女子,能在锦衣卫大堂上控制住畏惧为老父亲据理力争,这是个至少有勇气的小女子。
“可有状子?”卫央问。
尹枕梅摇头:“大人,只怕来不及写状子。”
“程序性问题还是要尊重一下的,你且回家去,好生照顾尹府尹,但无罪,不惧阴谋,”卫央吩咐道,“若你有能力,自写状子递交上来,要不然找个人代写,记住,不可添油加醋,不可攻讦他人,是就是是,只需逻辑清楚,证据严密,自会有三司审理。”
张采连忙道:“秦国公,此事……”
“还没问到你,你这算是试图扰乱我的判断,下不为例,”卫央手指在剑柄上敲了敲,又道,“至于当堂审问的时候要说些什么,你自己也要好生计较。”
尹枕梅点头:“家父清白做人,清廉做官,不惧堂审,只是……”
“尹枕梅,你只管按照吩咐去做,大将军面前何人敢栽赃陷害?”汪直警告道,“但尹家与一些士人,也来往的过分密切了些是吧?叫他们好生遵守秩序,若有人被他人所利用,大将军也是不留情面,要坚决已发办公的。”
尹枕梅凛然,她自然知道士林中有人在串联,也要试图利用她爹的事情对锦衣卫反攻倒算。
她不算十分清澈的眼睛飞快看一看卫央的脸色,心里略一沉吟有了计较,道:“我自幼读书,倒也算笔墨伶俐,若是果真能秉公执法,自然是不敢有所歪曲。”
卫央示意她继续说。
“何况,家父一生清白,并未有过贪赃枉法之举,此番安抚流民,施舍救济钱粮,本也是朝廷的法度所在,是皇恩浩荡,布予四海之举,并未挪用国库物资中饱私囊,更谈不上与他人勾结,谋反之罪,着实压得家父喘不过气,举家人惶惶不可终日至极。”尹枕梅请求,“若大人就其余事项进行审理,尹家老小无所畏惧。”
“不错,”豫章侯拱手道,“古来有云,秀才造反十年不成,何况尹海川素来清廉忠诚,何曾有谋反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