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烟把车开回别墅的时候,就看见厉白月的车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抱歉,我回来得有点慢,”阮玉烟从车上下来,虽然没有笑,语气却也没有平时那样冷峻,“到了也没给我发个消息。”
厉白月哈哈一笑:
“知道阮总在陪小情人呢,哪舍得让阮总提前回来啊,那我不成了棒打鸳鸯了。”
阮玉烟心中有点羞恼,脸上却没有小姑娘那样的羞怒,只是习惯性地板起了脸,又成了那张疏冷的面孔。
厉白月当然知道她为什么是这个样子,就明白自己的话戳她心口窝子里的,笑得更放肆了:
“什么时候把那个小美女领来给我见见?反正过门之后早晚要见的。”
“你是单身狗,看不了这个。”
阮玉烟淡淡地怼了回去。
厉白月故意做出一副被她激怒了的样子,上来就佯做要揍她。她们小时候打闹惯了,阮玉烟也下意识地就去搪,结果用力时手臂上的酸软提醒了她:
她的身体早就不是小时候那样健康的身体了。
因此,她的手臂很快就无力地落了下来,要不是厉白月收手也很快,可能就要打到她身上了。
这可把厉白月吓了一跳: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刺激你的……”
她和阮玉烟、林栖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阮玉烟经历了那种事情,她当然心疼了。所以一见自己无意间触动了阮玉烟的伤痛,马上就非常过意不去。
和另外两个人的家庭不一样,厉白月的家庭是那种最普通的家庭。父亲是公司职员,母亲是个小生意人,在这座大都市里,这样的家庭简直一抓一大把。但她还是和这两个人成了朋友。
当年她们读的学校虽说富家子弟很多,但也不是说必须有家底才能入学,厉白月就是凭借优秀的成绩成为特招生的。本来以为只要学习好,她就万事不用愁,没想到开学第一天就因为自己穿的衣服不是名牌而被同学们有意无意地孤立了出去。
放学的时候,她看见一个小学部的女生被几个男生欺负,一气之下就冲上去把男生一顿乱揍。男生打不过她,就只能从别的方面取笑她:
“怎么穿得这么土?这种裙子我妹妹八岁那年就不流行了。”
“就是就是,哪来的乡下人,一看就没什么教养,还敢动手打人!”
当时还是个小小月的厉白月特别容易把这些话放在心上,强忍着哭意,把这两个人给打跑之后,自己才忍不住“呜”地一声哭出来。
她知道那个小女生还在看自己,又不愿意自己这副样子被别人见到,所以赶紧跑开,直到跑到了后操场的小树林里才放声大哭。
哭了好一会儿,都快岔气了,才好不容易打住。
一回头,那个小女生还在身后看着自己。
“你跟着我干嘛?你也是来笑话我的吧!”厉白月攥着小拳头,明明自己也是哭叽叽的,却虚张声势地恫吓,“你笑吧!”
没想到小女生却颠颠儿地凑过来,朝她呲着满口小白牙笑起来:
“我叫林栖,谢谢姐姐刚才帮我。”
厉白月倒怔住了,这个学校还没人这样跟自己说过话,反而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我叫厉白月……”
“姐姐你太帅了!那几个男生平时就嚣张,结果刚才呢,还不是被你打得哭爹喊娘的!”
小小栖满脸崇拜,简直是把厉白月当大侠看待。
厉白月心里有点美滋滋,但还是局促地岔开了话题:
“他们为什么要欺负你呀?”
“我也不知道呀,我也没干什么呀?”林栖满脸无辜,委屈地拽着袖口,“我就是往他们铅笔盒里放了毛毛虫,在他们进门的时候泼了盆水,把他们的作业撕碎了……”
厉白月觉得有点不对劲:怎么林栖比他们还欠揍?
那天,林栖约了厉白月第二天中午一起吃饭,厉白月虽然很羞涩,但还是答应了。
厉白月以为,自己在这个学校的日子终于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