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陆漾的问题,阮玉烟微微一怔,正想说反正你就是我家小鹿,你怎么样我都不会生气的。可是转念一想,这不像是不知情的人的反应。
所以阮玉烟又开始了表演,一脸微微错愕的模样:
“蕉下小鹿的真实身份?她有什么真实身份?”
陆漾这才有点胆量直视她的眸子,小心地问道:
“您……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而且我也不关心,”阮玉烟哑然失笑,“怎么,难道她的身份藏着什么重大秘密?”
倒也不至于重大,不过确实有个秘密。陆漾试探着用脑袋贴了贴阮玉烟,见阮总没有把自己推开,这才将脑瓜轻轻地靠在阮总的颈窝里。
不料刚一靠上,就被阮总抱住了身子,弄得陆漾圆脸一红。
陆漾知道阮总喜欢网络中的蕉下小鹿。正因为如此,陆漾才不想让阮总知道蕉下小鹿的现实身份。
阮总心中的小鹿会是什么样子的?陆漾猜不准,但她想阮总肯定认为小鹿是一个完美的艺术女性,又可爱又聪明,可是这些词和自己都不搭边。
陆漾从来不觉得自己的长相有多出挑,从小到大也没人夸过她好看,尽管在阮玉烟眼里,她的大眼睛和小鹿一样清丽,一双漆黑的眼睫也晶莹得如同有星月的夜空。
至于绘画和课业,陆漾更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读书的时候,老师说她天赋一般,也不把她当成重点培养对象。高考的时候,即使听说陆漾的成绩在全校都名列前茅,老师也只是感慨一句:
“真是用努力弥补天赋了。”
要是被阮总知道,小鹿在现实里只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阮总还会喜欢蕉下小鹿么?陆漾不敢仔细去想这个问题。
阮总好像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将唇贴在她的额头上,低声笑道:
“我不知道蕉下小鹿现实里是怎么样,我只知道我现实里也有一只小鹿,这就够了。”
……哼,不许玩谐音梗!被阮总称为“小鹿”的小陆羞恼难当,轻轻推开阮总的唇吻:
“像搞对象似的,一天天也不知道害羞。”
陆漾心说我跟我那个shǎ • bī前男友谈恋爱的时候也没这么亲密过,怎么倒总是跟自己的老板卿卿我我,不成体统。
可是在她心里,又很贪恋这种不成体统的体统。
说起来,她跟阮总比情侣还像情侣。
可能……就是女孩子之间的互动吧?以前在画室里那些女同学不也搂搂抱抱的吗?陆漾这样想着,有点没有底气。
看着阮玉烟优美的下颌线,陆漾不禁又想入非非了:
唉,阮总这么优秀的人,肯定有很多追求者呀,以后肯定会嫁得很好的。也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才能配得上阮总,感觉这个世界上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要是阮总能找个女朋友就好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可能……想到这里,陆漾又使劲摇了摇头:我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阮总怎么可能是弯的呢?
见她自己垂着眼眸沉思,想了一会儿又自顾自地摇头,阮玉烟哭笑不得:
“怎么了?”
阮玉烟哪里知道,陆漾在心里已经把她的终身大事都想了一遍了。
陆漾吃了一惊,骤然回过神来:
“没、没想什么,没觉得您是弯的!”
阮玉烟眉眼愕然地一顿:
“我是弯的?”
陆漾这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打死不承认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也不用阮总来抱了,直接从阮总的怀里挣脱出来,自己爬到床角缩起来。
“你跑了我就不追究了?”
阮玉烟浅浅一笑,也跟着她过来,跪坐在她身后的床上。
见陆漾躺在那里没有动,阮玉烟微微一怔,轻轻碰了碰她的肩:
“不舒服么?”
其实也没有很严重,就是陆漾刚才的动作有点猛了,现在脑袋里有些沉闷的钝痛,就像是感冒那种感觉。
可能是这几天有点累。陆漾这样想着,也就转过身来,乖巧地摇了摇头:
“没有。”
阮玉烟却不敢闹了,而且她自己的伤口也不允许她再这样。
看了看陆漾身边的枕头,阮玉烟默默地躺了下来。
陆漾有点羞涩,用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明明她也和阮总在一张床上睡过,而且那时候阮总还喝醉了,香香软软的满口醉话,她也没有这么害羞过。
阮玉烟看着她害羞的样子,心里喜欢得不得了,脸上却还是淡淡的,不动声色:
“今天李落落差点被人侮辱。”
陆漾猛然一惊:
“怎么回事?”
阮玉烟就把今天的事情说了,包括她给孩子们讲课,在形式上赢得了进出福利院的合理权利。
看着阮总阖眸休息的侧颜,陆漾心中有个疑惑:阮总费心费力地设计这些,是因为我之前说想去福利院里采风吗?
不料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听见阮总闭着双眼说道:
“以后你想去的话,随时都可以去。”
陆漾被戳中了心思,心头一暖,将脸埋进了被子里,不好意思再盯着阮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