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
弋阳还是一个快要成年的孩子。
他的实力不俗,但是呢,从未在众人面前施展出来。
他有一个好友。
一个了解他的交友。
他的父母一直在在忙碌。
为了他们弋家一直在操劳着。
所以弋阳从小是跟着爷爷奶奶辈的,每年过年的时候才会有些许团圆的日子,但是也会在短暂的时日后便是失去了踪影。
弋阳喜欢弓箭。
他也喜欢打猎。
因为弓箭的猝不及防,对于将死的生灵而言是最为无痛苦的死亡。
这一日。
“爷爷,我拿一壶酒啊,”弋阳只是在屋外喊了一声。
便是带着一壶酒离开了院子,往深山里去了。
他的好友并未与他一同前来。
说是书院里到了考核的时候了,他需要去临阵磨枪。
也正好,弋阳不想让自己的好友看见自己喝酒的样子。
找了一处小溪边。
搭了一处遮阳台。
寻了一些干柴。
点了一堆篝火。
用自己的箭矢猎来了几条鱼,一只山雉。
弋阳他微火慢烤。
实在是不着急。
引之道在于稳,急不得。
其实世界上万事万物除非时间太过急迫的,一般都是唯稳的。
治大国如烹小鲜,面面俱到,一同距同,不能一方面有缺点。
而烤肉也是一样的。
缺了某一方面就不会好吃了。
为了能够吃到最好的烤鸡,弋阳一直在等待着。
“嗯,好了。”
弋阳取下烤鸡。
却是。
一根箭矢飞来。
意料之外的变化。
箭矢穿过烤鸡,然后弯了个半圆往天上去了。
一老者出现。
烤鸡掉落在他手上。
邋遢的老者。
但是弓术十分高超。
“前辈为何抢夺我的烤鸡?”
弋阳没有动怒。
他很成熟,知道很多事情只需要交涉就能够成功,因为愤怒往往只会带来最坏的结果。
老者并未接话,而是在那里啃着烤鸡。
“嗯,好吃,真的好吃。”
听着这样的话,弋阳到底是不知道该用怎么心情了。
“你认为怎么做好一道菜?”
“做菜?小的不会做菜,只是知道自己做得自己喜欢吃而已。我只为自己考虑。”的确,这烤鸡是做给自己吃的,又不是给别人吃的,考虑到自己就行了。
话虽如此,但是其他人觉得好吃,多少还是有些高兴的。
“这样啊。”老者快速地啃着。
没过多久,一只烤鸡都吃下了肚了,而且任何软骨都是吃了下去,甚至是细小的骨头也咬碎吃了。
弋阳站着默默地看着斜靠在大树上的老者。
“你不生气吗?”老者用手掌心摸了摸油腻的嘴然后抹在了自己肮脏的衣服上。
可以看到,他的衣服很脏,但是腰上别着的箭囊很是干净。
而其弓刃也是半旧但不脏。
新倒是不新。
毕竟一直在用。
“你的弓给我看下。”
弋阳递上。
这就是一柄普通的猎弓而已。
一点什么神奇的地方都没有。
甚至说,就是拿来闹的。
老者掂量掂量猎弓,然后双手握住,轻轻那么一掰扯,便是断成了两节。
弋阳一点都不生气。
因为老者做出眼前的事情他早已经是预料到了。
一个弓者会很爱惜自己的弓的。
但是也会因为他人使用对于自身垃圾的弓来觉得愤怒。
嗯~推己及人吧,至少弋阳是这么想的。
“哎呀,真不好意西,把你弓给折断了,真没想到这猎弓这么脆弱。”好吧,这语气有点阴阳怪气的。
接下来的动作也是很是难让人理解。
他取下了自己的弓。
“这样吧,这弓于我也已经无用了,就送你吧,还有这一壶箭矢,要省着点用哦,就这么几根了。”
省着点用?
那你刚才射烤鸡的是不是这箭矢?
弋阳多了些情绪了。
不过,也好,自己莫名得到了好处也算是说书人说书里面的那种奇遇了。
真心的,弋阳觉得运气好起来了。
老者离开。
“赤阳?”弋阳看到了上面的刻字。除了形制是赤阳弓以外,还有刻录的时间。
细细想了想历史。
这个时间正好是赤阳军在落阳谷内遭暗算陨落的时间。
意思是,自己是赤阳军的继任者了?
弋阳挠了挠头。
不过不管这些了。
最起码自己有好弓了不是?
还有,就是。
这箭矢~
仅仅几根的箭矢中有一根是弋阳熟悉的。
灼日烈弓的一根箭矢~
和自己家供奉的那一根箭矢是一模一样的,除了编号以外的一模一样。
年轻的弋阳也是想明白了,这是针对自己而来的。
因为那一根箭矢。
或者,灼日烈弓和他弋家的关系。
因为见到了这箭矢,弋阳不得不多想了。
当时的他就已经做了决定了。
自己是赤阳军的继任者,这一身份是为了掩盖箭矢的真相。
他将这一根箭矢隐藏起来了,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那个好友。
这是他一个人的秘密、
一个人独自的小秘密。
这是他家发生火灾的前一天发生的事情。
那一晚,他并未回去。
因为他知道今晚便是父母离开前的最后一次相聚,他不想再离别一年。
还不如不去,这样是他们担心自己,而非自己担心他们了。
“我,弋阳,赤阳军唯一继任者,在此立誓,将会斩灭天阳军的一切来重新将赤阳军的光辉点燃!”
就算是在深山老林里,就算是知道身边没人,弋阳觉得戏还是要演的像一点的。
因为就怕是隔墙有耳,在哪些地方泄露出去,自己坚定自己是赤阳军的继任者,那么灼日烈弓的事情便是与自己无关,他人也不会是联想到自己身上了。
这就是弋阳所想到的计谋。
只能说弋阳还是太年轻了,其实出去大肆宣扬了一下自己在山里面遇见了两只野狼马上要咬死一个残疾的老者了,自己处于同为人的概念而救下了老者,但是老者自知自己命早已经该绝了,就把自己的弓箭都交给了弋阳,并说这是从一个赤阳军后代那里抢来的然后挂了,弋阳再引起小范围的山火,营造出为老者送行的环境。这不就好起来了吗?
到时候他们总结了一下就是。
啊,弋阳在深山老林里瞎转悠,然后气运逆天,得到了好处就行了。
也不会有人怀疑弋阳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也不会有人去调查事情的真假,就算调查到哪里,也是能看到山火的痕迹,从而减轻嫌疑。
当然了,这些都是马后炮,毕竟弋阳并未这样做。
“到了,就是这里。”
根据卷轴上的指示,弋阳带着凌枫羽他们来到一处小镇位置。
但是小镇已经变成一片废墟了。
是走水了。
但是纵然是来不及救火,其自身没有任何人逃离出来?
四人进入其中。
发现,所有人都死了,也不能这么说,毕竟他们也不知道整个镇子有多少人。
但是从死法上来看,应该所有人都是死在里面了。
绝大多数人是睡在床上的,即使是因为火焰的燃烧而造成的扭曲也是在床上的。
也有些没有蜷曲过分的,可以看出死得安详。
凌枫羽推断出所有人都是在睡梦中被烟呛死或者被火烧死的。
原因在于有些人趴在圆桌上,因为圆桌是石质的,所以依旧是原样,趴着的形状就像是突然之间感觉好困而不得已趴着的。
只是为何这些人在极短的时间内一起睡着呢?
是药物吗?还是声音或者其他什么神奇的东西呢?
凌枫羽思索着。
他不顾恶心,将手指伸进气管内。
奇怪了,里面的黑色物质很少。
也就是说在烧之前便是已经断气了。
这就更好玩了。
能够大范围地将人在同一时间内死亡,除了毒雾外,凌枫羽基本上是不作他想了。
而且他也想到了毒雾的性质,首先是让人觉得困倦,因为实在是太困了,所以倒在了桌子上,或者离床近了,干脆衣服都不脱就躺在床上,有些人仗着自己有些实力的,先是强行抵挡这样的睡意,脱去自己的衣服,为自己盖好被子。
先是让人沉睡然后死亡的毒雾。
凌枫羽微微皱眉,他在将自己已知的药石进行搭配看看能不能到得到结果?
各种搭配啊。
弋阳那边,弋阳其实得到的结论和凌枫羽的差不多。
他也是将手指伸进一尸体的气管内,没有摸出正常量的黑色物质。
于是他便是知道了在燃烧前便是已经死亡的结论。
除了镇子外头的一具尸体其身上有着鸟兽的图案外,这些人都是这么死的。
那么,这里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呢?
“你们是什么人?”
就近镇子上的治安部队来了。
“哦,我们~”弋阳想要解释。
没想到的是。
“我们是五百里外梅山镇的执法部门前往冶山城归来的途中想要走捷径时途径此地,发现此地镇子烧成了废墟便是想着进来调查一番,然后找就近的执法部门交接任务的。”梅香缘忽然拿出一块手牌来。
好家伙,梅香缘扯谎脸不红心不跳的。
这些执法部门的人仔细看了梅香缘的手牌后。
“的确是梅山镇执法部门的标记,我是临山镇执法部门刑伍的伍长——水生。小姐是~”
“梅兰情,这位是我的副手,戈阳,以及路上捡到的孩子——梅儿。”梅香缘这谎扯的很是自然。
戈阳,弋阳,这不是在说弋阳断了一条腿吗?就像是武松的武多了一撇而已。
“那这位是?”
看见凌枫羽走来,水生追问道。
“哦,我叫白羽流星,祖辈上有做仵作的,到了父亲一辈拜入山门潜心修炼,而我也是学到了不少仵作的知识,与梅小姐半路结识,正好欠了她一个人情,答应她做一年的仵作,而一同行动的。”
好家伙,又是一个会扯谎的。
白羽流星,黑羽异人,若是有人联想一下该不会是会认为两人是死对头吧?
“按照天阳军的法规,临近的镇子的执法部门接手事情然后逐级上报,诸位是梅山镇的离这里直线距离有五百里,所以不在你们的责任范围内,水生知道诸位是因为责任而选择进来调查的,这一点,水生向你们表达感谢,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与我的手下吧。”水生也是一个会说话的人。
“哦,这没什么。大家都是在为天阳军做事的,只是时间问题上大家有了分歧,我会将我调查到的一些事情写成报告文书交给梅小姐,到时候由梅小姐交给水伍长的,这样大家都轻松了不是?”
凌枫羽微笑着道。
“也是,这样吧,还请诸位到我临山镇的驿站里小住几日,可行?”水生问道。
“可行,正好我需要将报告赶制出来。”
凌枫羽俨然是抢了梅香缘的工作了。
这倒不是抢风头,人家水生在执法部门工作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了,别一下子给套出话来了。
“请~”
水生手下的手下带着凌枫羽他们离开。
凌枫羽微微转头,便是看到了水生盯着镇外那有着鸟兽印记的焦尸看着。
自此,他开始有了自己的判断。
这一切都是因为灼日烈弓。
这里面牵扯到了弋阳,以及现在的自已。
如果,自己能够保护好还在成长中的弋阳,那么,自己是不是真正长大了呢?
凌枫羽如此想着。
两日后。
临山镇发布讣告。
经执法部门的仵作验尸后,以及实地勘察后,得到以下结论。
一,临山镇走水是属于意外事件,因为结构的相连如同铁索连环,一旦发生大的火灾没有一户是能够逃得掉的。
二,所有人死亡原因是肺部吸入大量烟尘导致了窒息,没有来得及逃离,所以无一人生还。
三,为防止可能出现的生灵死亡后的疫情,三个月的时间里,非得到执法部门的通行证,否则不能进入其中。
编瞎话。
不过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些话是给没有修为的凡人说得,这些人是最为弱小的,很容易出事故。
疫情的确也是最需要考虑的事情。
但是,其实真正的情况肯定不是如此。
他们想隐瞒着,只是不想引起bào • luàn而已。
凌枫羽心知肚明。
他甚至解释给了其他人听,引起共鸣的是梅香缘,哦,对了,梅兰情是梅香缘的姐姐,真的是在梅山镇执法部队工作的,所以梅香缘也是知道这些事情的。
弋阳虽然表示理解,但是也表示最后还是希望能够将真相说出来给大家知道。
唯一表示不理解的是苏芙芳。
对于苏芙芳的不理解,凌枫羽表示理解,毕竟苏芙芳一生都是在谎言中成长。
“弋阳,你可知道烽火之引的箭矢的形制是如何的?”凌枫羽转了话题。
“其实我也不知怎么了解,我只知道的是,烽火之引的形状是大家都知道的,因为每过一段时间烽火之引便是现世,记录的人多了也就知道得人多了,而其箭矢就不知道了,因为每次出现拥有者使用的箭矢都不一样,有金尾的,有金属的,有无尾的。没有统一的规格。”
弋阳解释道,
“也就是说,烽火之引,他们只认弓身不认箭矢?”
凌枫羽问道。
“大体上就是如此。”
弋阳不置可否。
“怎么,你想搞事情?”弋阳觉得凌枫羽想搞事情了。
凌枫羽微微一笑。
“是想搞事情了。”
“搞事情,好诶,我也想玩。”苏芙芳道。
“在这驿站也是无聊,玩玩吧。”梅香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