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至禁宵时刻,街道一个人影都没有,空荡荡的街头小巷在风的呜呜声中显得无比萧瑟。
然而一片寂静中,肆物行这边似乎有些不一样,此起彼伏的亮光在黑夜中迸发,在院子上方漏泄出来。
大概安排人也没能发现,自己粗心大意漏掉了这一处,只记得做了隔音跟障眼的处理,忘记屏蔽上空。
这阵亮光在院子上方原形毕露。若此时有人站在周边必为之侧目,产生探究的心思。
也幸得现在是禁宵时刻,这个致命的纰漏没有立刻引来更多人的注意。
只是这个纰漏终究还是没有逃过有心人的注视。
寂静的街道,远远驶来一辆马车,周边环绕了几个包裹严实的黑袍子护卫,十足警戒的样子。
同时马车不急不缓地朝着肆物行所在的那条街道走来,如同闲庭漫步,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被发现。
一阵烟雾状的气体飘过。不知为何,原先还切实存在的马车行人又好像幻像一样,一下子消失了个干净,街道还是那副干干净净的萧瑟样子。
好一会儿,那在路中段消失的马车,又在一阵烟雾中再度出现,来到了肆物行所在的朱门街上。朦胧又虚幻,海市蜃楼般,跟做梦似的。
来到肆物行门前,马车停住了。那几个护卫状的家伙散开,一人环绕马车,似乎在撒些什么。
一人上前敲开了肆物行的大门,剩下两个仍自护卫在马车一旁,只消一有危险就会出手。
很快肆物行的大门就被打开,出来接应的是一个小厮,对方恭谨地说了什么,那上前敲门的黑袍子回到马车身边。
一个身量较高的人从马车钻出来,身上披着与外边那四人别无二致的黑袍子。只是那身黑袍子瞧着要精致上许多,高级的布料,袍角还绣了不起眼的纹样。
袍子盖得很严实,别人也看不见对方的模样,只能大致判断这人的身量高度。
就在那人将将快要踏入肆物行的时候,他突然间回了一下头,看向后边空荡荡的街道,似乎在搜寻什么。良久才回过头进去了,大门彻底在他身后闭上。
狼五站在街角,脸色难看:“他知道咱们在这里。障眼法没有作用。”
他现在的心情复杂。明知道对方在搞什么鬼,但却愣是奈何不了他,他们就这样被这样生生掣肘住了。
一个违规的疑犯这般嚣张,真的没几个了。更可悲地是,他们又暂时没法动对方,因为没有证据啊。
就是现在抓住对方,也顶多只能判他个禁宵外出之罪,交一笔罚金改日便能够出来了。
还不如留着他,一会儿再一网打尽……贪狼锏的人是这样想的。
而肆物行的人又另一个想法。
他们知道贪狼锏的家伙潜伏在外边,意图抓他们的小辫子。但因着吴老祖布下的那个不知名阵法,那些家伙就一次都没成功过,每一次皆是如此。
久而久之,肆物行的人都对贪狼锏产生了一种骄矜倨傲的心理。
在他们眼里,贪狼锏就是一只纸老虎,城主的狗腿子,没什么本事的。甚至连肆物行的代理人吴昌也是这么想的……
这也是为什么吴昌明明都发现了贪狼锏的人潜伏在街角,还敢大摇大摆地进门的原因。他根本就不觉得贪狼锏那些废物能够突破吴老祖设下的屏障。
他终究还是没有听吴老祖的话,一念之差,轻视了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