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门此刻怒火中烧无法遏制。
的确,任谁经历了他这般憋屈的遭遇,此刻的心情都不会美丽。
此刻的李南门身无片缕,只剩下右手手指上一枚顶级云戒,因为品阶够高加上有阵法保护,成了唯一没有被莲液融化的身外之物。
李南门快速召出一套崭新飞鱼服穿戴齐整,随即又接连在周身施加了三道防御阵法罡气,这才极度谨慎地缓缓下落,准备好好探查一番被莲液污染的大地。
由于他刚刚自断一臂,眼下还不大习惯这种身体的失衡感觉,虽说修士可以御剑杀敌没必要手持,可这种奇耻大辱却是李南门完全无法容忍的。
他晃晃悠悠地落回地下,双脚刚刚踏足便发出一阵呲啦作响,听起来好像炭烤ru猪时火舌撩拨冒油的猪皮声音,那是护体的阵法罡气和莲液接触产生的摩擦腐蚀声。
“这气息有些熟悉。”
李南门缓缓蹲下身子,仔细瞧看了一番四周的大地状况。
自己那半只断臂已经完全化为灰烬,接触到莲液的土地山川全部都漆黑一片,好似被无尽墨汁泼洒后又干裂冷凝一般没有生气,只剩下一股股极其恐怖的死亡气息。
“谛视南靖的谛视!”
李南门不愧为执掌南靖王朝监察部门的最gāo • guān僚,平日里稽查司就有权掌管王朝中一切有关修行界的密辛,毕竟妖灵司这种专管修行界的部门也由李南门统率,因此他当然有资格知晓一些谛视的事情。
很明显,李南门之前一定见过南靖的谛视,而且查阅过有关南靖谛视记载的相关卷宗。
“谛视变黑这件事按道理很少有人知晓,再者说谛视根本无人可轻易接触,这逆贼子怎么可能会拿到谛视的汁液?”
李南门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此刻他的眼中已不仅仅是复仇和怨毒,更多了一抹志在必得的深邃与凝重。
毕竟牵扯到了南靖的谛视重宝,安化侍的罪囚身份就不仅仅像之前那般程度了,李南门望着二人飞遁的方向眉目狠辣,举起一道黄符从空中燃了,喃喃自语半晌后瞬间从原地消失。
而那张燃烧的黄符上逐渐出现字迹,正是李南门方才喃喃的那些话,待到话语全部被收录到黄符之中,黄符无风自动瞬间朝天花城进发。
至于符上的话,是这么说的
“南师,舒家余孽安化侍不光罪大恶极,本座现发觉其还身负窃取谛视重宝大罪我先走一步于沿途留下黑云令,你率领兵马即刻启程,同时通知道门叶良镛,切记中途遇到一方黑色地域万万躲避!”
话分两头,大难不死的安化侍和秦广川,此刻已经不晓得飞出了多少里。
二人的方向一直向东而行,直接越过了整座东盐城,又飞跃过两座城池才缓缓下落到一片丘陵中。
此刻已经完全感知不到李南门的气息,看来暂时已经脱离了凶险,二人准备暂时休整一番,而且安化侍也有一件必须要做的事情,那便是寻个好地方给姬有命好生安葬。
东陈王朝的地势越往东越平坦,和南靖王朝还是有很多区别的,刚刚在高天之上往下俯瞰,再往东已经几乎看不到连绵的群山了,全部都是平缓的梯田和丘陵,除此之外便是一望无际的平原与沼泽。
苦海无边,回头不是岸。
前路莽莽,少年不见山。
秦广川一路上都没有表达任何意见,见安化侍下落便跟着他来到地面,只不过挖坟这种事秦广川就不帮衬了,独自走到一棵树下默默静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