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见不到玄阳剑韵,古河也不再执着,只是向觉心问了许多关于段少皇过去的事情,从觉心的只言片语中古河已经体会出了段少皇在神霄山与叶正楠一战后的心境变化,过去的剑皇心中的支柱崩塌,只留下智闻大师这个身影在中原大地游荡,最终便在这片云州战场寻到了人生的归宿。
“因果,当真让人惊叹。”
古河让楚临虚将自己带入那个战后盛放段少皇尸身的房间,独自一人枯坐良久,直到第二天清晨楚临虚等人来房间内请安时才发现古河早已走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楚临虚总算松了口气,既然师父没有对自己二人动手,那就自然不会再对风月七子其他人动手,这次的危机算是过去了。
…………
谁都以为古河已经离开琅孚,但实际上古河却没有走。他急速的身影穿过琅孚的街道巷口,最终停在了一截矮墙的内侧,在那里画着一面三角军旗。古河微微一笑,顺着琅孚军旗旗杆所指的方向再度飞奔了一段,果然又在一截破碎民房的墙角处看见了另一面三角军旗……
接连不断的转移,古河可以说已经横跨了大半个琅孚,最终到达了琅孚西南角一处非常不起眼的窄巷内,而在窄巷最里侧一个蓬头垢面乞丐模样的人蹲在这里,被污泥结成一块块的头发遮挡在他的脸上,穿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破旧棉袄,只打眼一看便能看见衣服上那数个碗口大小的破洞,里面的棉花更是大半都已经被人掏空。
若不是此人身上有着某种难以察觉的一样波动,再加上有标识所指,就连古河也不会发现他身上的异常。
古河审视着此人,淡淡道:“暗影,范阳阿让我带你回去。”
乞丐徐徐抬起头,露出他被一道剑气斩断的左眉,正是暗影薛无念!
“我不会回去,郑屏翳我还没杀掉!”提到郑屏翳的名字,薛无念整个人瞬间变得阴冷得如同坚冰,啪的一声,他手中的破碗顿时被他捏成了粉碎!
当日他在城门楼上行次失败被迫跳下城墙,包括商徵羽在内的所有人都以为他那时已经借助战场的混乱遁走了,谁知他不知用了何种手段又潜回琅孚,只为再度寻求刺杀郑屏翳的契机。
只不过那时郑屏翳被虍虏伏兵所伤,在侯府内静养,周围更是有东院的众人明里暗里的保护,薛无念根本没有找到合适的出手时机,这才拖到现在。
古河眉头微蹙,他不喜欢薛无念身上的味道,那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味道。古河身后的极瞬间出鞘落入古河手中,淡淡的杀机萦绕不散,就连冰雪都比不上他的寒冷:“我不是给你建议,跟我
走,范阳阿需要你。又或者你不跟我走,我视你叛出清风抚月阁,带着你的人头回去!”
薛无念的眼神开始波动,范阳阿将他重新招纳回清风抚月阁,这份恩情比山重比海深,反观花飞雨等人却是叛出了清风抚月阁,过往的哥哥姐姐此刻却成了清风抚月阁的敌人!
薛无念的内心其实有过挣扎,甚至想过自己也要跟着花飞雨叛出清风抚月阁,但每当此时郑屏翳的身影就会出现然后让薛无念一次又一次的陷入癫狂。
花飞雨是我的,大姐是我的,谁也夺不走!既然大家走阻拦在我面前,那就不要怪小八再也不讲兄弟情面了!
被迫假死然后又在花飞雨身边潜藏多年,日日如同行尸走肉般存在的薛无念其实性格和思想早已改变,什么兄弟情义,此刻的他只为自己而活!
薛无念低吼:“我可以跟你走,但我也有条件,帮我杀了郑屏翳!”
“郑屏翳的身死与否不在我的计划之内,要我出手单凭你还不够资格。”古河心中的不喜已经开始表露在脸上,原本斜斜指向地面的剑锋此刻更是微微抬起,杀意徒增:“走或者死,只有一个选择。”
薛无念最后还是选择离开了琅孚,但在离开之前他最后远远望了一眼东院,仿佛在向过去道别,而随着离东院越来越远,古河也发现薛无念的眼神中越来越冷,那是一种对任何事物都漠视的冷血,不是嗜杀,不是冷酷,而是对一切的漠不关心,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毫无底线。
古河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也只在少数几个人身上看到过这种眼神,那其中一个自然是薛无念,而还有一人就是范阳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