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字院,凝香阁。
花飞雨看着两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站在自己面前,脸上终于是露出了一丝恍然的苦笑。她双手贴在腰侧对前方略一欠身,纤柔道:“雨儿,见过义父。”
范阳阿左手轻捋胡须,脸上的笑意还是和从前一样慈祥,但眼眸的深处却闪烁着一丝化不开的阴冷。花飞雨过去一直以为这是自己的错觉,但自打她从清风抚月阁抽身出来之后花飞雨却骤然明白,这眼眸深处的阴冷才是最真实的范阳阿,其他的一切都是表象。
花离牵着范阳阿的右手,还是一如既往的乖巧,她笑语盈盈的对花飞雨道:“姐姐,我们终于可以接你回家了。”
“原来如此,义父你从一开始想要对付的就是雨儿,是吗?”花飞雨脸上挂起一丝笑意,一入当年。
“在我眼里,你比在城外的二十万石粮食更加重要。”范阳阿哈哈大笑,不过随后又露出了一丝惋惜的神采,摇头道:“能将一手不算好的牌打成这样,不愧是我的女儿。只可惜你选错了路。义父过去就教过你,这天下不过就是一盘棋,要做这提子之人就必须抽身到棋盘之外。”
范阳阿轻叹一声:“我很失望,你竟主动投身进这棋盘做一颗棋子,就算你是天元又如何?终究做不了执棋人了。”
花离突然如一个孩童般天真的望着范阳阿笑道:“义父过往不是常常感感叹这场棋局没有观众吗?那就让姐姐和我们回清风抚月阁,看我们逐鹿天下,岂不也是一件快事。”
“义父?”花飞雨有些错愕,不过随后便了然,点头道:“是了,当初我发现有人翻动过我的手稿,还以为是燕翠。看来燕翠暴露也不过就是为了掩护你,花离,你真是忍心骗了姐姐这么久。”
“牺牲一个燕翠,换一个花离,在我看来这很划算。”范阳阿笑声渐起,但听在花飞雨耳中却无比的阴冷。
“姐姐的舒兰香我可不敢碰。”花离笑了一声,一双大眼睛弯成了两道月牙:“不过姐姐还是好姐姐,所以,和我们回去吧。”
花离松开范阳阿的手,迈着小碎步跑过来牵住花飞雨,把她拉到范阳阿面前:“花离这个名字我本就很喜欢,那以后我就一直用这个名字吧。”
“随你。”范阳阿微微一笑,伸手摸摸花离的额头,就像是父亲在宠溺着自己的女儿一般。
花飞雨心下一叹,还未等她在说些什么,突然从院外传来两声破空之音。
雨柔薇和暮非烟似乎察觉出不对,所以第一时间就向凝香院赶来。范阳阿依旧老神
在在,而花离更是乖巧的对雨柔薇和暮非烟挥挥手,仿佛她还是那个在凝香院和福祥院之间跑来跑去、口中姐姐长姐姐短的小丫头。
“原来你才是隐藏最深的奸细!”暮非烟眼中恨恨,就要上前出手救下花飞雨,却被雨柔薇一把拦下。
“姐姐们还是不要如此的好。”花离俏笑道:“你们肚子里可有着商徵羽四哥的骨血,若是有个好歹那可怎么了得。”
随话是这么说,但花离那双眼睛却突然闪现出一丝促狭,语调更是蕴含着无比的挑逗。听到此话的范阳阿也是双眸大亮,抬手间一股劲风已经凝聚掌中,就要对雨柔薇和暮非烟下手!
“义父。”花飞雨立刻拦在范阳阿正前方,一双眼眸充满了哀求:“义父,女儿跟你走,还请不要为难旁人。”
范阳阿眼中精光频闪,显然实在斟酌着什么,但他手上环绕的劲风算是徐徐减弱,最终消散。
“这次为父就听雨儿的。”范阳阿抬手轻抚花飞雨的俏脸,花飞雨突然感觉闹钟昏昏沉沉,双眼再也睁不开,直接就瘫倒下来被范阳阿一把接住。
“风雨阁?世上再无风雨阁,哈哈哈哈。”
范阳阿一声长笑,左手抱着花飞雨,右手牵着花离,三个人冲天而起,就这般直接消失在了雨柔薇和暮非烟眼前。
“这……这可如何是好。”暮非烟顿时慌了神。
雨柔薇也是如此,不过她眼中还闪动着一丝异彩,喃喃道:“等夫君他们回来,或许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