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仁在两名幽州军士卒的搀扶之下,刚刚走下城头,一名传令兵匆匆地冲到了班柱的面前,开始传达来自张郃的军令。
“班柱校尉,张郃将军有令么,从即刻开始,由班柱校尉负责率领论战的部作战,负责这一段城墙的防护,”
“张郃将军言,他将亲自坐镇城关之上,与广成关共存亡,广成关在,将军在,广成关亡,将军必亡!张郃将军希望各位校尉皆能有此死志!”
听到传令兵的传达的来自张郃的命令,班柱罕见的屏气凝神,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末将班柱领命!”
士卒继续向前冲去,去完成属于自己的使命,而班柱则向前几步,猥琐的躲在垛口向关外观瞧。
这一次,向外观瞧的班柱,不仅仅看到了已经完成了集结,随时可以开始攻城的至少五千荆州军,还看到广成关之外又多了几架井栏,更让他头皮都有点发麻的是,他看到了几架被汉军将军和老卒们称呼为投石机的机器。
说实话,在看到投石机,还有投石机旁边巨大的石块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快被吓死了,换作三年之前,还没有成为幽州军一员的时候,他恐怕第一时间就直接就逃跑了。
可是现在,他明明怕的要死,却没有丝毫后退的心思,他知道他还有自己的责任在身,他知道自己身后还有对自己给予厚望的一千多名兄弟。
然而班柱不知道的是,他一如往常的,凑到垛口边上猥琐到了极点的观察敌情的举动,却给了他身后的兄弟们无穷的信心。
在城头的另一个方向,结束了在陆浑山,抵达广成关不足三天的窦旭,还有另外两名统兵校尉,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听到了来自张郃的命令。
事实,在感觉袁术、刘表联军进攻的强度远远超出了他所估计的时候,就下令让班柱以及其他三名校尉登城指挥,这才能及时救下了险些丧命的宫仁,并且让广成关的第一次危局被化解。
来自淮南军的第一波攻势暂时被击退可,可是他们都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而不是什么结束。
而这短暂的停歇时间内,来自张郃画地而守的命令更是让他们四人打消了所有的幻想,纷纷用自己的方式鼓励鼓舞士气,振奋精神。
只不过是每个人的想法不太相同而已,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如同班柱一般,可以随时随地,将自己的骨子里的猥琐展现的淋漓尽致。
就在张郃的命令刚刚被传达完毕,幽州军的伤兵还没有全部被抬下关口的时候,城关之下,淮南军和荆州军军阵之后,纪灵和邓济这两位大军的主将却全然没有城关之上张郃那种压力感。
“邓将军,我淮南军五千将士已经整整进攻了半个时辰,而且战损过半了,下面可就该看你们的表现了!”…
邓济面色不善的冷哼一声。
“不劳纪灵将军操心,淮南军如此悍不畏死,我荆襄儿郎也是软蛋,我荆州军五千士卒早就顺便就绪,来人啊,下令,击鼓攻城!”
一名邓济的亲卫马上离去,传达命令。
很快,在距离淮南军结束第一轮进攻,还不足一炷香的时间的时候,隆隆的战鼓声再次响起,在鼓声与进攻号角之下,为数不多的几架简陋的投石机投掷出了令人望而生畏的巨大石块,同时,五千早就准备好的荆州军,立刻踏上了他们进攻广成关,的送死之路。
广成关之上的张郃在听到鼓声之后瞬间就是一震,这时间的间隔也太少了,然而共可怕的是那“呼呼”的巨石破空之声!
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就充斥满了张郃的思维,下意识的本能反应之下,张郃猛地向前一滚,躲到了矮墙之后,同时嘴里在大喝。
“躲起来,快躲起来!”
然而张郃呼喊的声音终究比巨石飞行的速度要慢,六架投石机投出了六块巨石,有一块飞向侧翼的无人区,有两颗砸到了正在进攻的荆州军的人群之中,凡是被石块冲击到的地方均是一片血肉模糊。
只有三块成功命中了广成关城墙之上,其中一块直接从张郃左侧不远处飞过,一名处于站立姿态毫无防御的幽州军士卒上半身瞬间消失,另外两人则直接被砸成了肉泥。
三块巨石对守卫广成关的幽州守军只造成了不到十人的伤亡,然而那血肉模糊的惨状,却对于所有的幽州军将士构成了巨大的冲击。
这一瞬间,整个防线都受到了巨大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