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走后,戚少商沉吟道:“卷哥,你看……”
“我不看。”雷卷道,“她说的没错,与你我谈的是两件事,要如何处理,你自做主。”
送安宁出门的唐晚词回来了,笑容收都收不住。
戚少商被雷卷噎了一句,此时没话找话问道:“二娘和安姑娘说什么了,这般高兴。”
唐晚词掩口笑道:“安妹妹说了,很快就可以动手帮卷哥医治了。”“卷哥”两个字微微重音。
雷卷想到安宁之前对他的称呼,哼了一声:“这回还算客气。”
唐晚词再笑,忍不住把刚才两人的谈话说了出来:“安妹妹说,要等给你治好了病,再随意称呼,那会你就拿她没办法了。哈哈哈哈……”
雷卷的脸色难看的可以,戚少商也跟着笑起来:“安姑娘还是多虑了,就算不治,卷哥也照样拿她没办法。”
雷卷狠狠的瞪了戚少商一眼,却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实话。
……
于雷卷,医治的过程远没有想象中的阵仗大。沉沉的睡了一觉之后,再睁眼,就见到安宁笑嘻嘻的指着一旁案板上一块暗红色的东西道:“卷儿哥你醒了,看看,这是你的一块肝。”
雷卷见过的死者无数,内脏散落一地的场景也不是没碰到过,但绝对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活着见到自己的内脏。那种诡异的感觉实在无法形容。
安宁见他盯着看,说道:“已经洗干净了,要检查看看吗?”
诡异的恶心,雷卷止住她要拿过来的行动:“谢了!不用!拿远些。”
安宁手上不停,把那块肉放进一个大碗里:“那我去逗逗戚少商和二娘。”
雷卷独自躺在原地,口中喃喃:“去逗戚少商和二娘……用我的……肝……”
……
“惜芳年”里,安宁在待客:“别说,你这一身儒服还真挺像回事的。”
齐源饮了口茶,长出一口气:“谈建立黑帮谈到‘神侯府’的,估计全天下也就你能做到了。”
安宁道:“这算什么,世叔还让铁二哥带戚少商熟悉京城呢。”
齐源道:“嗯,戚少商匪气略重,在‘连云寨’时无拘无束惯了,对官府少了些畏惧。这性子在京城怕是要坏事。铁二爷正直温厚,对京城熟悉,人缘又好,确实适合带一带戚少商。”
“那是!”安宁道:“我家世叔安排的,定然是最合适的。”
齐源道:“你是在府里住上瘾了,不打算回‘金风细雨楼’了?”
想到临走跟苏梦枕说的那些话,安宁有些不太想面对他。“我请了两三个月的假呢,你就让我再松快几天。哥哥扔给我老长一张名单,回去了要训练人做事了。”
齐源横她一眼:“训练人?你确定要自己动手?不是扔给我或者玉麟?”
安宁讪讪的笑:“你不是在建联络处,那么忙,哪能扔给你啊……”
齐源非常了解她:“那就是准备扔给玉麟?”
安宁咳嗽两声:“一起,我和玉麟一起。”
齐源再横她一眼:“苏梦枕的事跟你家大人报备了没?”
安宁这回是真咳嗽了:“你没在世叔和我哥面前瞎说吧?”
齐源拎壶给自己续了杯茶,不紧不慢的饮了一口:“瞎说是怎么说,不瞎说又是怎么说?”
安宁咬牙:“齐胖子你找揍!”
齐源勾唇:“怎么,当真是禁脔,别人说都说不得?”
安宁愣一愣:“是我不在的时候,苏梦枕做了什么吗?怎么就让你想到‘禁脔’两个字上了?”
齐源也皱眉:“你们到底发展到哪一步了?”
“他怎么说?”
“他跟我说与你有‘肌肤之亲’了。”
安宁脸上瞬间爆红,这个还真有。“那……那又怎么样,说起来与我唇齿相触的人也好几个呢。”战场上救人,有时就需要对嘴渡气。
齐源挑眉:“唇齿相触?你们就只亲了亲?没上床?”
安宁一拳捶过去:“活够了你!”
齐源肩头挨一拳,痛的嘶嘶吸气:“这能怪我吗,要不是苏梦枕一脸呆样的跟我打听你家还有没有长辈,又抛出‘肌肤之亲’这四个字来,我也不会想到床……那事上去。”
安宁捂一捂脸:“你没乱说吧。”
齐源揉着肩膀:“放心吧,只字未提。”
安宁松口气:“那就好。”
齐源咳嗽一声:“其实要我说,你若喜欢,做些什么也不是不行。刀口舔血的日子过了这么久,及时行乐之理也不用我多说。”
安宁闭一闭眼:“那你之前对他还那般抵触。”
齐源垂眸:“苏公子和你太像了。如你们这种人,心里装的东西太多且太重,每一样都比情爱重要。若你只是‘看上’他了,那随你,就是‘看上’十个八个也无妨。我怕的事你‘爱上’他,尤其是在他‘爱上’你之前‘爱上’他。”
安宁的手指轻轻抠刮着桌布,“你怕我‘爱上’人之后,会变得不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