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关系?”白愁飞说的很不以为意。“蔡京名声虽恶,但手中却有实权。暂且忍辱依附一二,待大权在手,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时,再替天下除掉那祸害便是。”
安宁道:“那谁来除掉你这个祸害呢?”
白愁飞刚才说的太顺,很有些意气风发的感觉,现在才发现没注意安宁的脸色。但是他注意也没用,因为安宁面上一片平静,平静到看不出任何情绪。“你什么意思?”
安宁道:“不得不说,白‘白楼副楼主’您,可真是‘借力’的行家。是不是只要能让你得到权利、好处的人,你都不介意去‘依附’一下,管他是苏梦枕还是蔡京。”
话已说开,白愁飞负手看天:“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只顾着那虚无的‘名声’,除了阻碍自己发展壮大,没有任何好处。若说名声,谁能赶上当年的燕王,但名声再好又如何,除了能收点‘存着花’,还不是连尸骨都寻不到。”白愁飞眼中再次精光四射,“但凡燕王能不那么顾忌名声,挥军南下,现在说不得早就该改口了。”
还评价起自己来,安宁此时已经把采的花都归成了束,“你这般奉行‘不择手段’,为何进了‘风雨楼’而不是‘六分半堂’?想来雷损应该和你很有话说才是。”
白愁飞面露不屑。
安宁了然,“听说‘六分半堂’外分堂曾极力拉拢于你,许你第十三分堂堂主之位。想来,白‘白楼副楼主’是看不上的吧。”这称呼,念起来就是“白白楼副楼主”,说多了还有点可爱似的。
但白愁飞可一点都不觉的可爱,“我明明可以有更高的起点,又凭什么屈就‘十三分堂堂主’?让霍董、花衣和尚、鲁三箭、豆子婆婆那些庸才骑在头上,他们也配。”
“那你呢?你可配?”安宁道:“若是头回见面的那种情况,我倒是不吝惜与你分说一二,但是现在,我显然是没了那种兴致。不知道你的记性好不好啊。”
她怀里的花由左手手臂圈在怀里,手指还给右手挽了挽袖子。
白愁飞非常不愿意记起的那句话清楚无比的浮现杂脑子里:“你但凡让我不高兴了,不管何时、何地、当着何人,我都请你吃耳光。”
白愁飞下意识的退了一步,脸上神色阴翳凶狠,随后又笑道:“怎么,这是承认‘不高兴’了。被我说到痛处……”
“啪!”
清脆响亮。
白愁飞是全神防备的,但这一巴掌没有任何先兆,风声、气感什么都没有。在他还在聚功随时准备跳开的时候,这巴掌就毫不拖泥带水的抽到了脸上。
白愁飞生的十分英俊,平时皮肤是恰到好处的颜色。但因为受伤未愈,现在显得比平时苍白了一些。这份苍白在印上了一个红肿的掌印之后,掌印就显得格外显眼。
安宁这次的力道比第一次大些,他的伤好些了呢,理当承受更大的力道不是。
白愁飞挨了耳光,双目中仿佛喷出火来。“你再三欺我伤势未愈……”
安宁不耐烦的打断:“行了,这里只有你我,并无旁人。你这托词尽可省了,真当你没受伤时就躲得过了?”
白愁飞额头见汗,虽然气人,但他也得承认,安宁说的是真的。至少刚才的他就完全没有躲避的能力。打不过,白愁飞狠狠的说道:“本事大又如何……”
忽然止住话头,是因为安宁在欣赏她自己十分白嫩修长的手。白愁飞这才想起,她不光可以打他,还可以继续打。
安宁见他闭嘴,悻悻的放下手:“怎么不说了,我还等着呢。”
白愁飞的脸现在已经红到看不出掌印了,正由红像青转变。开口,声音也带了几分嘶哑:“你且想想我说的话,跟我合作,定比你现在处境好。”
安宁勾唇:“既然那么好,我为什么要费劲扶持你呢?”
白愁飞一愣,显然没想到安宁会这么说。
“我自己来岂不是更好?”安宁抬眼看着他:“离某个位置,我站的比你近,你能做的我都做得,你不能做的我也做得。既然这样,我为什么不自己上?”
白愁飞脸色由青转白,半天才道:“你不怕大哥怪你?”
安宁笑道:“这不是你的意思吗,得了实惠就好,管什么名声。做‘楼主夫人’不如让他做‘楼主夫君’。那样的话,我高兴了,他就是‘楼主夫君’,一旦我不高兴,他就是‘楼主前夫君’。嘶……感觉不错啊。”
白愁飞站在原地,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即使很不想承认,理智也清楚的告诉他,安宁的能力武功都不比他差,若是定了心思争权,在能把苏梦枕的健康抓在手里的情况下,那成功几率……
打了人又吓了人,安宁捧着花乐呵呵的寻她的红袖去了。
找瓶子插花,气味浓烈的丁香放在通风处,颜色鲜艳的三色堇放书桌。想了想,将桃花插瓶,放去了某人的卧室。嘿嘿,宜室宜家呢~
苏梦枕是靠在床上看她忙活的。自打前几天被树大夫足足念了一个时辰之后,他狠狠的老实了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