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上路,马车上的人员分配发生了挺大的调整。本来是准备无情坐到前面这辆车上来,给天/衣居士和织女这对误会多年,一朝得解的苦鸳鸯多些相处的时间。
但安宁将织女拉到一旁,询问了她一些身体的情况之后,天/衣居士明显感觉到自己已经不香了。无情还是被赶下了车,去和他世叔、师伯还有不能动的老林和尚挤一辆。
织女以“大折枝手”和“小挑花法”称绝武林,人称“神针仙子”,是武林中有名的美人。可惜的是她在生下她和天/衣居士的儿子之后,便得了一种怪病,面容苍老的如同八十老妪一般。很少有人不爱惜自己的相貌,更何况是曾经明艳昳丽的织女。即使知道从前的种种可能是误会,她又怎愿意用这副皱纹遍布的容貌去见天/衣居士。
还是安宁跟诸葛先生说的,“确实有女子经过一些打击之后,再也不想寻男人了,或专心一志的搞事业,或醉心于自己的爱好,过得很潇洒也很舒服。若是织女伯母是这个状态,那最好不要打扰她。不过,若织女伯母只是因为面容苍老,觉得无法面对世伯,那就需要逼一逼了。”……
于是,江湖上就传出了天/衣居士复出,决定刺杀蔡京的消息。收到这消息的元十三限,不管是为阻止天/衣居士和诸葛先生联手,还是为了报蔡京看重提携之恩,都会对天/衣居士全力出手。
这消息一经传出,已经被称为“神针婆婆”的织女,就立刻马不停蹄的从“神针门”出发,到处搜集天/衣居士行踪的消息了。
虽然多年别离一朝相见,又被天/衣居士那一抱抱的脑子发晕,种种激烈情感一起迸发,使她心跳一直快的可以。但是要论最让她开心的消息,还是安宁那句:“看来能治。”
……
马车上,安宁用“恒河沙数”为织女滋养经脉。织女对安宁挺好奇,她左看右看都觉得安宁是个俊小子,除了一双手略显秀气之外,简直连点可怀疑之处都没有。再看看无情那双同样秀气的手,那就连这点破绽都没了,天/衣无缝。
安宁特地抬起头,给织女看她光溜溜的脖子。“我装扮的是不是特别好?”
织女笑道:“对,特别好。”
安宁很少接触比她年长的女性,织女倒是经常同“神针门”的小姑娘们玩笑,两人很快熟悉起来。
“叫伯母的话听着太老气,看您骨相也就四十来岁,病治好了一定会恢复容貌的。我叫您姐姐可好?”
织女笑道:“你这孩子,真会讨人欢心。我们门中新进的小姑娘都是叫我婆婆的。”
……
追命从腰间拿出酒葫芦喝了几口压压惊,车里的两人已经姐姐妹妹的叫起来了。
诸葛先生他们这一车,自然也是听得到的。无情皱着眉道:“胡闹。”
天/衣居士却接受良好:“她年轻时就愿意照顾女孩子,我们在一起时,她还说过以后想生个女儿。萋萋既与她这般投缘,便随她们去吧。”
天/衣居士发话,无情不好不听,诸葛先生也挺乐意纵着安宁让无情憋气一阵的。所以关于安宁和织女的称呼竟然就这样被默认了。
马车继续往前走,织女对安宁的喜爱已经溢于言表,“我‘神针门’中全是女子,性子爽利大方的也有,但是都没你讨人喜欢。怎么天下的钟灵琉秀全给他们‘自在门’网罗去了……哎?萋萋可婚配了?我还有个儿子……”
安宁忽然伸手止住织女的话,一把掀开车帘:“三哥,不少人赶过来了,现在约在两里之外。有之前我见过的鲁书一、赵画四和叶棋五。”
追命举着酒葫芦仰头灌了几口,前面的马车也已经停下,无情下了车,安宁将放在马车上的无情的轮椅搬了出来。兄弟四人对视一眼,向头前的马车行了一礼,然后四人一起往前行去。
安宁不满的喊一句:“我也担心呢,怎么四个都不跟我打招呼!”
坐在前面马车上的诸葛先生听声音就知道心情不错,“他们是怕要叫你‘小姨’呢。”
安宁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自己和织女姐妹相称,可不就成了他们“小姨”。连串的爽朗笑声传出,把大战之前的紧张和兴奋都冲淡了。
……
他们走后,诸葛先生也下车整理了一下仪容。“萋萋啊,照顾好你世伯和‘姐姐’,还有老林大师。”
安宁将织女扶下马车,“您放心,都交给我。”
远远的,传来一声战意满满的狼嚎声。
诸葛先生对安宁点了下头,伸手从马车侧边的暗格里取出了一杆红缨□□。仰头长啸一声,声如犬吠。
安宁还有闲心去想一想,诸葛先生的长啸竟是这个声音,难怪“神侯府”里养了大黄。
织女和他们兄弟自年轻时就交情很好,知道那狼嚎是元十三限的长啸声,很有些不安的跟天/衣居士道:“你不去帮帮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