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如破竹!只有这个词能够形容。没有哪只军队能是“太阴幽荧”的一合之敌。
先是之前就打下来的瀛州、莫州、涿州、幽州四处,再是相邻的蓟州、檀州,再到整个“燕云十六州”。横亘在几代宋人心上的“燕云十六州”终于都进驻了宋军。
城门处颜色鲜艳的大宋旗帜迎风飘扬,城内的宋民大哭大笑之后,自发长跪于街道两旁,迎接燕王进城。
有军官上前搀扶百姓,告诉他们进驻的只是宋军,燕王还要再奔赴别处,继续收复失地,教训蛮夷。
……
安宁安抚的拍一拍苏梦枕消瘦的肩膀,“这次比较急,都没有让你在应州多留几天,祭个祖什么的。等打完了辽,我再陪你去一趟。”
苏梦枕握住她的手:“无妨。苏家的人早已转移,应州只剩个老宅。只要知道应州回归宋土,这份执念便解了。去不去都是形式,没什么要紧。”
安宁应一声,将头靠在他肩头,觉得硬,往下挪挪,改靠在上臂处,那还有点肉。“让你带人专管俘虏的事,你会不会不舒服?”
苏梦枕挪动一下身体,让安宁靠得更舒服些,“若是之前,肯定会有的。但是真接触之后,‘太阴幽荧’的军士不会看不起任何工作的战友。特别是交流一阵后,我发现所有人都有真本事。火头军能准确的估算战斗结束的时间,适时送上饭菜;军备处能推算天气,提前准备派发衣服帐篷;甚至饲马处的兵都能从敲击声音上听出兵器的材质。我再没不服的。”
安宁笑笑:“饲马处每天钉马掌,钉子铁蹄都是金属,他们自然了解。况且地方厢军派发的兵器,锻造方式和材质多少年都没变过,怎会不知道。”
这也是个笑话,起因是有很多人对“太阴幽荧”战马的马蹄很感兴趣。交谈起来知道他们的军马每月都要分批重新修蹄钉掌,有那懂行的发现他们所用的蹄铁和钉子的材质竟然比寻常士兵的兵器还好。传开之后,饲马处便热闹了。
饲马处的主管是个长脸的汉子,对马比对人都熟悉。见有这么多人双眼放光的盯着战马修蹄钉掌,使得马儿焦躁不安,不由得火了。
军中汉子大多脾气火爆,三言两语就要“切磋一二”。寻常军士哪里是练过“凌波微步”和“天山折梅手”之人的对手,被长脸主管拿一柄修马蹄的小刀斩断了随身兵器。
四周看热闹的军士们怔愣的时候,有饲马处的兵丁不屑的道:“熟铁打的刀身,只焊了个碳钢刃就想和我们精钢的蹄刀比?”
这句话传开之后,军中都说,“太阴幽荧”连马夫都是隐世的锻造大师和武林高手……
苏梦枕微笑:“总之,你的兵有本事是真事,对战友出自内心的尊重也是真事,能加入你们,我只觉高兴,再无不适。”
安宁在他臂上蹭蹭:“真是身份不一样了,之前得你一个‘好’字都不容易,现在就能听你变着法的夸我。”
想到曾经在“金风细雨楼”的日子,苏梦枕伸手去摸安宁的脸,像抚摸稀世珍宝一般。“你若喜欢,我能变着花样夸你一辈子。”
安宁刚要说些什么,忽然离开了苏梦枕怀里。
片刻后,帐篷外杨无邪一声咳嗽示警:“安姑娘,玉麒来寻您了。”
安宁应一声,又补一句:“问清楚,寻我还是寻你。”
杨无邪沉默片刻:“寻您。”
揭破身份的可观赏性在苏梦枕那因为他的破身体而减少了太多,但这份遗憾在杨无邪这全数找了回来。震惊、石化、嘴里像是塞进了若干个带壳的生鸡蛋,然后大叫出声,再到怀疑真假,最后丝毫顾不上文人形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终于见到了期待的效果,安宁十分不厚道的蹲在杨无邪旁边用手戳人家:“哎哎哎,不就多了个身份,你至于吗?”
杨无邪:“……”至于!
再戳戳,硬得跟石头似的啊,“别说你不知道你家公子有反心啊,都有这心了,还能被我吓到?”
杨无邪:“……”那能一样吗!
还是苏梦枕拦了还要再逗的安宁,伸手扶起杨无邪:“骤然知道这消息,受不住才是正常,我们出去,给他们留些相处的时间吧。”
和安宁一起过(看)来(热)的(闹),还有玉麒。不过玉麒对自家情缘满足了主子的恶趣味那是相当满意的,心里一惊决定要好好奖赏他了。嗯,“好好奖赏”……
杨无邪缓解过来之后,再见安宁就不自觉的挂了些像,至少称呼上就忍不住的用尊称。他越这样,安宁就越想逗他。苏梦枕双方都劝过了,结果一个还控制不住情绪,一个又忍不住恶趣味。无果,于是就淡定的旁观看戏了。
“若是寻我,就不过来打扰您二位了。”杨无邪表情还是略僵硬。
安宁长长的“哦”了一声,成功的把杨无邪羞红了脸,心满意足的回了中军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