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好看一个人，怎么会是个渣男？
沈希然记得他刚认识她的时候，他不这样啊。到底是他之前掩饰的太好，还是这才是他的真实样子？
“秦老师要是真的想帮我，刚才就不会说那样让人误会的话。”当他是三岁小孩吗？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她就不记得刚才的事情了？她可记仇了，还是哄不好的那种。
满天星光下，夜里的大海上隐隐泛着银光，像远方扑面而来的美好，一眨眼，风就吹散了。美的不真实，也格外短暂。沈希然找了一个视野极佳的位置坐下，双手托腮，盯着远处发呆。
妈妈喜欢大海，小时候，他们几乎每年暑假都要去一次海边。那个时候，她和姐姐就在沙滩上玩闹，爸爸陪着妈妈在海边散步，有时候，他们几乎全程一句话都不说，但是对方想什么，他们一个眼神就能知道。
那个时候，她很羡慕爸爸妈妈的感情，还幻想过，等他长大，也要找个像爸爸那样的男人。
曾经海晨曦就是她的幻想，但是后来……一切都变了。曾经那么清晰的未来，她规划了很久的未来，现在都变了。现在的路是全新的，不确定的，但是她已经不再那么恐慌和害怕了。或许是没有退路了，又或许……
沈希然脑子里闪过一个人影，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意。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沈希然拿出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眼底好不容易露出的笑意瞬间散去，紧接着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和不自在。
沈希然还在犹豫要不要接电话时，秦憬淮走过来坐到了旁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问，“你小姨的电话，怎么不接？”
小姨和妈妈关系很好，当初家里出事的时候，小姨也是唯一一个忙前忙后，真心想帮他的人，可是小姨家里出了点变故，小姨有心无力。为此，小姨好几次背着他偷偷哭泣，她都知道，也因为这个，她不愿意再麻烦小姨。
她来帝都之后，小姨打过几次电话，但是她都没接，只是回了消息。让她们别担心。其实她不是不想她们，只是她没有家那一天，她好像是去了爱人的能力，她不愿意看到亲人关心，担心的模样，于是她就躲开了他们所有的问候。
这么晚了，小姨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沈希然犹豫之后，还是接了，“喂”沈希然刚开口，对面焦急担心的声音传了过来，“死丫头，你还知道接电话啊，我以为你去了帝都，就不要小姨了。你之前不说要把小姨家当自己家，要给小姨养老送终吗？这些话你都忘了？”
表弟生病的时候，小姨伤心的两天没有吃东西，她知道以后过去看她，小姨抱着她哭了好久，她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当时就和小姨说。
“小姨，你别担心，以后我就是你女儿，将来我给你们养老送终。替表弟照顾你们。”
往事历历在目，她怎么可能不记得。只是……“小姨，你最近还好吗？”
“我都不知道你这个死丫头过的好不好，我能好吗？”电话里，小姨似乎在压抑哭腔，姨夫在一旁劝他，声音很小，她听不太清，但是也能猜到七七八八。小姨和姨夫感情很好，但是表弟没了以后，姨夫就变了。
小姨经常和她抱怨，姨夫是因为太伤心，心跟着表弟走了。不要她和这个家了。但是沈希然知道，表弟去世，伤心的何止是姨夫，小姨的心也很疼很疼。
他们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一个借酒消愁，一个靠唠叨来安抚心中的不安而已。
“小姨，我参加了一档选秀节目，你看了吗？”
“看了。你小表弟成天给我安利，我想不知道都难。”小姨心情好一点，说起正事，“马上要清明节了，你无论如何都要回来一趟。你爸妈走了，他们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不回来，他们不会安心的。”
今年是第一年，按照习俗，是要亲人亲自回来上香的，小姨怕沈希然年纪小，不懂这些，更怕她还是没办法接受这个现实。不愿意回来。所以才提前给他打电话，提醒她清明记得回来。
远处驶过一条轮渡，嗡嗡作响，有些吵闹。但是沈希然却觉得，这像是晚归的信号，听了它，就会有人喊她回家一样。就像很多年以前一样，爸妈带着他们听着这个声音，四个人手拉手，一块回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