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南微微蹙眉:“走,去趟吴家。”
三人说走就走立即动人,然而这件案子在平静的琼州城本就引人注目,不少人和他们一样赶到了吴家门口,只是他们来得稍晚了些,外面看热闹的人已经拥挤不堪,边南三人夹在其中周围尽是闲言碎语。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听说吴老爷死了,这是真的吗?昨天不是还见他好好的。”
“是真的,衙门都收殓了吴老爷的尸体,听说是磕到了硬物,后脑勺都穿了,模样惨不忍睹。”
“啊?这岂不是凶杀?好端端的,吴小姐怎会下如此毒手?那不是她亲生父亲吗?”
“听说昨夜周长临在春风画舫找乐子,吴老爷气不过派下人把他带了回来,他们在府中还大吵一架,事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几人争执了起来,然后吴冰嫣失手把人杀了。”
外面的人还在叽叽喳喳议论纷纷,这时,吴家大门打开,官差们从里面出来,吴冰嫣已经戴上枷锁,嘴巴也塞上布条,她挣扎着但最终还是被带上了车押送回官府,在她身后的人是周长临,对方满脸疲惫,他和几个下人也跟着去了官府,但他们身上都没有枷锁,显然和吴冰嫣的情况不一样。
边南低声对晏云疏问道:“你先去查查,昨夜你走后春风画舫到底发生了什么。”
晏云疏昨晚就和他们交代清楚了,他跟了周长临一天,最后这人和群狐朋狗友去春风画舫寻欢作乐,喝得醉醺醺的,然后倒头就睡,晏云疏见他睡着了才离开,没想到居然就这样错过了。
他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去。”
还站在吴家门外的看客们见官府和当事人已走,一个个也逐渐散去,那些闲言闲语估计换成了茶馆之类的地方,继续被人们讨论着。
边南跟宁初说道:“你想办法混进吴家还有吴老爷所在的义庄,关于侦查方面佛宗也在行,这里的情况就暂时拜托你了。”
宁初双手合十,表情很是认真道:“道长放心,小僧必当竭尽全力。”
“嗯,”边南瞅了瞅官府离去的方向,“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周长临应当是不会被关押了,那他身边妖怪或许会出现,我打算直接会一会他,看一看到底是不是这东西作祟。”
商陆的实力宁初很放心,他说:“道长小心。”
三人分工明确兵分三路出动,边南夹在人群中间,跟着官差们来到官府门口,这桩案子暂时还不能公之于众,所以人们都被拒之门外。
边南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画了个简易隐身咒,然后轻轻松松跃进府里,一路看着这场略显荒唐的审判。
周长临跟官大人说,因为吴老爷的针对,他在吴家过得很压抑,所以昨晚才会去春风画舫找乐子,但没想到他刚睡下就被吴家的下人抓回了府,吴老爷对他破口大骂,他忍无可忍和对方大吵一架,事后也没忍住对吴冰嫣发了牢骚。
然后吴冰嫣去找吴老爷理论,接着就发生了这出悲剧,他说是吴冰嫣失手杀死了吴老爷,跟着一起来的几个下人证实他是对的,他们说自己当时也在现场劝架,只是当时小姐和老爷吵得太凶,他们不敢拦着这才酿成大祸。
关于吴家上门女婿一事,琼州城很多人略有耳闻,虽然不知道具体家事,但老丈人看不起女婿大家还是知道的,所以目前的情况很明显。
这就是一桩过失致人死亡的案子。
凶手是吴冰嫣无疑。
可人证物证具在,吴冰嫣自己却不认同。
她说自己没有shā • rén,昨夜与父亲理论的时候,因为情绪激动,心脏不舒服晕了过去,已经晕过去的人怎么可能过失shā • rén?
不过这个说辞立即被周长临反驳。
他称吴冰嫣是睡迷糊了,她明明是杀了人后,受到惊吓而晕过去的,周围的下人也纷纷附和,吴冰嫣百口莫辩,最后暂时被收监,等开庭审判再判刑。
边南藏在暗处一直盯着周长临,对方在看到吴冰嫣被关起来时,悄悄松了口气,眼眸里闪过一丝冷意,对于一个丈夫来说特别绝情,这人果然有问题。
*
周长临和下人们录完口供后就暂时回了吴家。
出命案的地方被官府封了不能进入,其他地方还可以住人,他回去后装得很悲痛的样子,待在房间里不出门,连饭也不吃,一个人闷在房间里。
宁初现在没有在吴家,边南估摸他应该去了义庄看吴老爷的尸体,当天他坐在房梁上守着假惺惺的周长临,过了大半天,周长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他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白色玉佩,然后拿东西扎破自己的手指把血滴上去,嘴里念念有词。
“雀仙,雀仙,雀仙……”
莫约过了半刻钟时间,边南感觉有股妖气从远方而来,他招手为自己加了两层防护,然后继续坐在房梁上等待着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