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说教了韩欣然几句,就让她离开了正院,至于她要如何与韩家说,她也就懒得管了。
韩欣然默默回了院子,看着殷切看着自己的管事嬷嬷,揉眉道:“颜家之所以能买到庄子,也是托了别人的关系,没法帮韩家,你回去告诉母亲,让她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管事嬷嬷一脸失望:“夫人能有什么法子,但凡家里找得到门路,也不会来麻烦二姑娘。好姑娘,你就心疼心疼夫人,再想想办法吧。”
说着,双眼一亮。
“对了,府里的颜三爷、颜四爷在锦翎卫当差,锦翎卫又在负责八王党羽一案,他们肯定有路子,要不,姑娘去求求他们?”
韩欣然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嬷嬷这话快别说了,我一个当嫂嫂的,如何好去求小叔子?”想到今天李夫人教训自己的话,语气不由重了一分,“我要真去求了三弟、四弟,嬷嬷是不想让我在颜家安生呆着了。”
别说婆婆了,就是相公知道了,也会心生不喜的。
管事嬷嬷愣了愣,连忙说软话:“好姑娘,老奴可从来没这个意思。”
韩欣然冷着脸:“这事我真的帮不了,你快回去回母亲吧。”
管事嬷嬷看了一眼韩嬷嬷,想让她帮着说说话,可惜韩嬷嬷根本没看她,如此,只能无奈的行礼退下。
“等等!”
管事嬷嬷面上一喜,她就说嘛,二姑娘在家最是听夫人的话了,怎么可能不帮着娘家。
韩欣然看着管事嬷嬷:“日后如果没有重要的事,别老是派人来颜家了,我现在是颜家的媳妇,不好多管娘家的事,嬷嬷回去后,好生替我和母亲说一说。”
管事嬷嬷嘴巴微张,一脸错愕的看着韩欣然。
韩欣然移开了视线,示意韩嬷嬷送人。
等将管事嬷嬷送走,韩嬷嬷折返回来就看到韩欣然愁眉不展的坐在窗前,想了想上前安慰道:“姑娘,别忧心了,夫人肯定能理解你的。”
韩欣然苦涩一笑:“但愿吧。”说着,顿了顿,“我记得,大姐姐出嫁后,母亲好像从来没让她帮家里做过什么,说是不想让她在婆家为难,怎么到了我这里......”
“就因为大姐姐是高嫁,而我是低嫁吗?”
韩嬷嬷没想到韩欣然会想到这处上来,沉吟了一下,说道:“姑娘不要多想,夫人应该没这个意思。”
韩欣然拧着眉头没说话。
......
端午佳节即将到来,各省官员都陆续开始运送贡品上京了。
四月十五,云省布政使给皇上进贡了数箱子珍贵宝石、玉石,其中有一对赤琼玛瑙鸳鸯戒格外的引人注目。
除去其艳丽夺目的色彩,细腻的质地,最主要的是其蕴含的寓意。
玛瑙本就被视为幸福、吉祥的象征,加之雕刻成了鸳鸯戒,正好适合两情相悦的情侣或定亲的新人佩戴。
皇上看到的瞬间,就想到了侄子和颜家大丫头。
两年前,母亲仙逝,颜家大丫头就已经和侄子拜了堂了,可到现在他都还没给人家一个公然的名分,有时候想想还真觉得对不住人家姑娘的,也难怪上才去见舅舅的时候,舅舅没给他好脸色了。
“这对鸳鸯戒就赏给烨阳了,让他拿去当聘礼。”
皇上让安公公将鸳鸯戒给萧烨阳送去。
安公公前脚刚走,后脚太后和皇后的人都来了。
赤琼玛瑙鸳鸯戒寓意非凡,太后这些年喜欢给人做媒,想留下来做指婚的赏赐;皇后呢,则是想留下来给唯一的女儿做嫁妆。
可惜,两人都来晚了一步。
得知皇上已将东西赏给了萧烨阳,太后是眉头紧皱,皇后虽有些遗憾,不过也没过多纠结。
萧烨阳收到赤琼玛瑙鸳鸯戒,十分的高兴,脑海中不由浮现稻花白皙纤长的手指上带着夺目玛瑙戒的画面,忍不住低喃道:“一定很好看。”
当天下午办完差后,萧烨阳进宫谢赏,刚从乾清宫出来,就被太后传唤到了慈宁宫。
“阳哥哥!”
萧烨阳踏入慈宁宫,就看到了蒋婉莹,看到她满心欢喜的朝自己跑来,萧烨阳不由往后避开了一些。
“县主日后莫要这样叫我了,这对你的名声不好。”
蒋婉莹脸上的笑容凝固了起来,咬着嘴唇可怜兮兮的看着萧烨阳:“可是......可是婉莹从小一直都是这么叫你的呀。”
萧烨阳蹙了蹙眉头:“县主如今长大了,日后是要嫁人的,若让你未来的夫婿听到,他该不高兴了。”说完,就错身进了慈宁宫。
看着萧烨阳毫不犹豫离去的背影,蒋婉莹眼中有水雾弥漫,沉默了半晌,脸上重新扬起笑容,提着裙子跟了进去。
殿内,不仅有太后在,承恩公府的世子夫人、蒋二夫人都在。
太后想留萧烨阳吃晚饭,被萧烨阳以有公务在身给拒绝了。
“听说皇上今天赏赐了你一对赤琼玛瑙鸳鸯戒?”
萧烨阳:“是的。”
太后看了一眼走进来的蒋婉莹,笑道:“既然是一对,那你肯定戴不过来,要不,送一个给婉莹?”
萧烨阳眉头直接拧了起来:“皇祖母赎罪,戒子烨阳是要留给未来的妻子的,不适合送给县主。”
听到萧烨阳铿锵有力的拒绝声,蒋婉莹身子晃了晃:“阳哥哥,你我从小青梅竹马一块长大,你就......”
萧烨阳一脸不认同的打断了蒋婉莹的话:“县主,皇祖母面前,还请你自重。我什么时候与你是青梅竹马了?”
“萧烨阳,你不要太过分!”
蒋二夫人面色铁青的看着萧烨阳,上一次宫宴上,萧烨阳就当众给自己女儿没脸了,这一次更是一点脸面都不给女儿留。
太后脸色也很不好看。
萧烨阳没理会,抱拳行礼:“皇祖母,若是没事了,那烨阳就先告退了。”
太后淡淡的看着萧烨阳,意味深长的说了句:“烨阳,平亲王府的爵位,你真的不想要了?”
萧烨阳面不改色:“王府是父王的,他想把爵位留给谁烨阳不敢置喙。”
太后嘴角钳着冷笑:“年轻人呀,都有一个通病,就是太过年少气盛,等日后老了,才知道什么是后悔。”
萧烨阳低着头也不说话。
太后见他这样,漠然的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萧烨阳直接道:“烨阳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