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牵着月娥姐冰凉的小手,沿着山壁往山上走去。我本来是想沿着我之前来时的路走的,可是现在下面乱哄哄的,我根本不敢原路走,只能往山上走。
虽然这里现在是海市蜃景,但是,我也不能保证要是被他们抓到会发生什么事情。会不会跟月娥姐说的一样,我也会被永远地留在这里。
我不敢用照明的东西,只能借着天上朦胧的月色,带着月娥姐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疯长的草木中。有些杂草的边缘带着刺,划在裸露的肌肤上生疼生疼的。
我有点后悔刚刚怎么没有用点劲儿,把刀带回来,至少现在不需要用肉体来开路。
在这漆黑的深山老林里,我已经完全没有了方向感,只能凭着感觉往前走,下意识地觉得离黑水村越远越好。
一路上我跟月娥姐都没有说话,能听得到的,只有这深山里不知名的动物,发出的“咕咕”的声音,以及彼此急促的呼吸声。
脚下的泥土潮湿黏腻,似乎还有丝丝缕缕的土腥味钻入鼻腔。
树林子里水汽重,没一会儿身上就湿漉漉的,连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我已经分不清额头上流下来的,到底是汗水还是树上带来的露水。
刚开始的时候还能听到后面追来的脚步声和手电筒发出的白色的光束,这会儿应该是深入了盘山岭的腹地了,后面的声音也听不到了。
盘山岭这么大,到处都没有路,也到处都是路,他们不知道我们往哪边走的,应该是暂时甩掉了。
月娥姐的呼吸已经变得又短又急促,应该是体力不支了。她却一句话都没有说,也没有抱怨,就这么跟着我走。
我停下脚步,喘着粗气,有点歉意地对她说,“应该暂时追不上来了,我们休息一会儿吧。”
月娥姐扶着腰,大口喘着气,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是拼命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