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司芋抱着被子坐在玉床,揉着软乎乎的锁骨下。昨夜某人忽仙忽魔,好一宿郎情妾意,此刻腰骨还酸胀着,想起都没力气起来。
隔着一幕门扇的玉珠垂帘外,简流川正坐在长案前,弹奏着一方古琴。修长手指抚弦,琴声浅荡,泛音如天,散音如地。虎狼过后的他,又复了清冽卓然的嫡仙气宇,完全瞧不出仙魔幻变时的狠烈。
真是善变呐,比女人还善变。
司芋心里便想,真不怪自己存心惑害他。昨夜明明她都提醒了各睡各,是他先倒下来的,按如此频率纵欲下去,只怕他也别想有堕魔那一天了。早晚承禹那群老道得趁他灵骨衰弱之时,把他一劈呜呼。
就像纣王与妲己一样,到时再把借口推到司芋身上,说她如何妩媚魅惑之类的。虽然事情还未发生,司芋已经替自己为简流川这个恶魔不值了。
垂帘外,简流川凝着女人含羞待放,却又气鼓鼓的脸,启口问:“司弟子何事发呆?莫非在想本尊何时死?”
司芋嘟着被吻红肿的樱唇说:“昨夜还唤我夫人,今日又变成弟子了。”
简流川悠然道:“司弟子不也是,昨夜唤的和心里想的也不一样。”
昨夜:“师叔祖……嗯,夫君……相公……死鬼川川……”
今晨:“恶魔。”
三竖,三竖,三竖。司芋决定了,就给他起这个和仙和魔和他完全不沾边的代号,看他以后还能用什么读心术!
到底还得谄媚他谋得解药,司芋硬着头皮,桃花一笑道:“哪有,师叔祖铜筋铁骨,活龙鲜健,生猛强硕,定当寿与天齐,长生无疆!弟子心慕师叔祖不能自已,朝思暮想,此刻仍余味回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