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烈旭眼神淡然,看向中间那个神清气爽的男孩子。
似乎是混血,眼窝十分深邃,眼睛是漂亮的淡蓝色,穿着薄款的黑色连帽卫衣,下身是米色的休闲中裤,听杨清河说是14岁,个头好像有一米七了,看起来高高瘦瘦,洋溢着青春气息。
周祁皓兴奋的跑过来,“姐,你怎么也在这儿?”
周坤和崔萍只是看了几眼,并没有跟着周祁皓走来,他们随着服务员去了包厢。
杨清河收回目光,看向周祁皓,“你们怎么在这?”
“吃饭啊,爸说,可以一起在外面吃顿饭。”
杨清河笑了声。
真是稀奇。
平时在纽约,在周家,一个餐桌上吃饭的次数屈指可数,现在居然可以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出来吃顿饭。
杨清河想到什么,笑容渐渐冷了,她猛地看向赵烈旭,眉头微皱,觉得不可能,但又觉得巧合。
自从那晚赵烈旭把这些案子的疑点和来龙去脉说给她听以后,她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确实周坤嫌疑很大,他有作案的时间和机会,一切又发生的刚刚好。
杨清河:“餐厅他订的?”
“嗯,爸昨晚就订好了。”周祁皓一屁股在杨清河身边坐下,清澈的眼睛看向赵烈旭,咧嘴笑着,“姐夫你好。”
杨清河还想多问点什么,赵烈旭示意她别问。
周祁皓朝他伸手,两个人友好的握了握手。
赵烈旭说:“你好。要一起吃饭吗?”
周祁皓打量着他,最后满意一笑,摆摆手,“不,姐说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不做电灯泡。”
聊了几分钟,赵烈旭发现这个男孩不怕生,字里行间都透着他性格简单。
周祁皓瞄了几眼赵烈旭,踌躇道:“姐夫......”
姐夫二字很受用,赵烈旭听的很愉悦,眉毛微扬,“嗯?”
周祁皓:“这次的命案,和爸爸应该没关系吧?”
赵烈旭一顿,温和道:“牵扯到一些别的案子,这桩案子已经不归我管了,进展到什么程度我并不知道。没有犯罪就不必过多担心,但做了亏心事总会露出马脚的。”
周祁皓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最后开朗一笑,“你们吃吧,我走了。”
杨清河回头望了眼周祁皓离开的背影和包厢的位置,对赵烈旭说道:“那案子的进展你一点都不知道吗?”
“不是我不知道,是目前没有进展。”赵烈旭喝了口水,“再怀疑周坤,也没有实质性证据。凶手在杀害阮丽芝的时候做足了完全的准备,怎样一个人才能把车上属于他所有的痕迹抹去,在阮丽芝身上也没发现任何其他的纤维物残留,背部的字体,能检查出钢笔的型号和出售点,但这很小众,并不能很精确的去排查,甚至任何一个人都可以买到。”
“那南山别墅的监控呢?”
“很巧,那边没有摄像头,那所别墅是徐家新建的,除了周坤没人住过,靠近南山,地偏僻,别墅和附近的道路,都没有安装监控。”
“可兴奋剂呢,你不是说应该是宴会的时候阮丽芝被下药的。宴会,周坤去了,南山别墅,阮丽芝去过,她死亡的时间和去别墅的时间相近。上个案子也是,刚结束不久,他就回来了。包括今天,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我觉得太巧了。”
如果他不和她说,她永远都不会怀疑到周坤身上,可偏偏把这些一对,几乎所有都能吻合。
杨清河眉头拧得越发紧,“如果他真的是...真的是22年前的,杀你......如果真的是的话,他现在是来找你的吗?那我呢?他计划里的一部分?”
可她和赵烈旭相识相爱只是偶然,哪有这种刚刚好的事情。
这些都是假如,倒不叫人害怕,杨清河害怕的是以后,下一步,凶手会做什么。
就算凶手不是周坤,那这一切也足够让人担忧,从一开始他们就踩进了这个陷阱里,曾国发绑架她的时候,如果是受了凶手的意思,凶手没有杀她的想法,更像是借用她戏弄警方,阮丽芝的案子他光明正大的宣战,却不留一丝痕迹,他仍在戏弄警方,就像赵烈旭说的,凶手在玩游戏。
正因为是游戏,所以猜不到他下一步的举动。
这些天杨清河都有些紧张,虽然对他笑嘻嘻的,但有时候一个人静下来了,她能思忖着不动很久,眉眼都是冷的。
赵烈旭伸手,大手握住她的,“不要被表象迷惑,也许我们怀疑的是对的,但也许也是错的。菜都冷了,快吃吧,今晚不想这些。”
杨清河深吸了口气,“这种感觉真不好受。”
赵烈旭笑着,“是不是就像踩地雷,很大几率会中招,但不知道何时中招。”
“你还笑......”
“该来的总会来,生活也还是生活。”
他的眼睛总是那么黑,有些震慑人心的力量。
杨清河点点头,赵烈旭把牛排切好端给她。
砰砰砰——外头突然一阵流光,烟花在黑夜里盛开着,璀璨的颜色倒映在他们身上,倒映在餐桌上。
服务员推着餐车走来,上面的蛋糕一眼就吸引了人的眼球,蓝白色的,仔细一看,白色一层上面站立着个穿蓝色警服的Q版男孩,做着敬礼的模样,蜡烛插在男孩面前,是31。
赵烈旭低低笑着,“今天去做蛋糕了?”
服务员把蛋糕端上桌。
杨清河收拾收拾情绪,笑的甜甜的,“祝我亲爱的赵队长31岁生日快乐!”
边上几桌都投来目光。
赵烈旭有些不自然,这是头一次,在公共场合搞这种。
杨清河:“许愿吹蜡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