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宁长闲捂住伤口,从宁玄予怀里挣脱开,以剑拄地,勉强站稳身体。
长平不忿,可是看着师姐的伤势,只能忍着闭了嘴,他大步走来搀扶住她,低声说道,“你既然决定要护短,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他口气愤愤然,明显还带着怨气。
宁长闲沉默了会儿。她偏头看向宁玄予,宁玄予正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发呆,似乎还在回忆刚刚用尽全力砍向应龙,而应龙却毫发无伤的一幕。
“长平,住嘴!”宁长闲加重了语气。
长平偏过头,狠狠瞪了魔君陛下一眼。
宁玄予茫然地和他对视,突然像醒悟过来一样,“不是我。”他再度解释。
宁长闲轻声安抚,“为师从未说过不信你。”
长平听到这话更气愤了,胸膛一阵欺负,最终还是勉强把怨气压制了下去,师姐你偏心也好歹有点底限啊!
宁玄予的魔力对应龙毫发无伤,只有自己不能杀死自己的心魔,事实就摆在眼前,然而他一句不是,师姐你却能又相信他,根本……
根本是被媚毒糊了脑子!
长平恨恨地想。
宁长闲的信任的确让魔君陛下很安心,其实说来,她一向是信任他的,打小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怎么可能不了解?又怎么可能忍心任人将这么重的罪责推在他身上?
她一向是对他好的。
宁玄予虽说安心了,可是他还是不相信自己竟然不能伤了应龙分毫,于是连夜启程前往其他地方,妄图说服自己,白天那下其实只是手滑了……魔君陛下自欺欺人地想。
魔君陛下前往了北边,那里是天池派人去的,也忙的焦头烂额,无极上仙前两天新酒开封,他禁不住馋抿了两口,结果一个没留神大醉过去谁也喊不醒,于是此番灾难是他门下的首座弟子相若带人前往。
相若本身就是个暴躁性子,他指挥着弟子腾云在水面上来回找着什么东西,恼怒地狠狠咒骂,“倘若让我知道了究竟是谁的心魔,我非得!……”
他威胁的话还没说出来,就看到了驾云降下来的宁玄予,相若给他打招呼,“哎,是宁冰块的徒弟,你师尊没来?”
“师尊受了些伤,有些疲惫,尚在休整。”
相若闻言不可置信地问道,“宁冰块居然受伤了?”宁长闲修为,居然不敌这妖魔,怪不得他相若来了这么久居然连那妖魔的影子都找不到。
“师尊差遣我来帮忙。”魔君陛下面不改色地扯谎。
相若也没有怀疑,疲惫地一屁股坐在云上,指着云下水泽说道,“这里本是鳞次栉比的街道,那边本来是五人高的城墙,如今……”
相若没有说完,魔君陛下也明白了,他问,“是赢鱼?”
相若揉着太阳穴点头。“八成就是拿玩意,不过我来了许多日子,连它的影子都没见着!真是……”相若暗暗咒骂,恨恨地瞧着水里。
赢鱼所到之处,必发大水,良田变水泽,民不聊生。
魔君陛下犹豫了下,才问道,“死伤,如何?”
相若似乎没想到他问这个问题,好奇又探究地看了他一眼,才回答,“民间每逢水祸,总是死伤惨重,现在虽然没死多少人,不过之后百姓流离失所,饿死的,累死的,或者暴发瘟疫患病而死的……”相若眼里倦意更深,他支着额头叹了口气。“而且这次水灾的范围出奇地大,我成仙这么多年,真是第一次见到……真是,惨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