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醉酒,迄今,已是十年之久。
司马赋及将衣带缠绕月玦手掌上,牵连出一段繁华竞逐的往昔。
彼时月玦,白衣锦扇,腹有乾坤,是东景的神机太子。他若拟于月,自己便是尘,未经金戈铁马,不过一介蓬蒿。
天意难测,世道无常,终是月落霄汉,浮华碎成噬骨哀伤。
烛焰幽幽,司马抬眸,眼前白衣依旧,玉骨在手,沾酒便醉的毛病也是如鲠在喉,让他难以…言说。
若不自欺欺人,虽今非昨,然人如旧。
“师弟醉酒模样,赋及…终身难忘。”
月玦见司马赋及适才寒眸深渊,面色幽幽,便知他定是忆起那段如梦过往,那段豪可叱马挟弹飞鹰,静可同钓汩罗秋江的不复年少。
自然这等好事,少不了谢容。
只是他这声师弟,怕是事经多年,犹不接受事实。
“纵是你至今不肯认我为师兄,此事也是板上钉钉之事,你抵赖不得。适才你这一声师弟,可是忘了长幼之序?”
月玦抽回手,长身站起,澈目睥睨尚蹲坐在地之人。司马见他此番,心下生笑,莫不是站的比他高,便能令他甘叫一声师兄?
绝无可能。
挺身站起,俯他低垂眉眼,言语重肃:“我长你两岁,如何分这长幼?”
“师兄弟之称向来不以年岁长幼论,你与谢容入门皆迟于我,此事穷乐寺中,人人皆知。谢容尚认我为兄,你怎的如此不坦率。”
“入门早,又如何?”手中火折子微闪,隐隐渐熄,司马轻呼一口气,轻飘一句:“你又打不过我。”
适才为驱合欢之效险动内力,体内恨无绝蠢蠢欲动,心胸之中血气翻涌。好生不易将其压下去,适才闻司马一言,月玦只觉血漫喉口,气上心头。
何谓打不过他?
彼时只是不愿与之真格真章的动拳脚,竟给他如此自傲错觉。现下便是他欲好生教训他,倒是真没那番本事了。
百密一疏,悔不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