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倾落很是大方的应了一声,比起琅晟的样子,她真的是镇定的不得了。
“你,你!你简直是,荒唐!”
琅晟一边说着一边便要提起自己的裤子,许倾落赶忙伸手阻止:“哎,反正是要脱了,别提呀!”
许倾落还想要看到更多呢,难得的机会,错过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她现在觉得琅晟穿的内里的那条白色的中裤有点碍眼了,碍眼就要脱掉呗。
许倾落忍不住又伸出了手,琅晟简直已经对许倾落无奈了,她越是主动积极的要帮忙,他越是想要将自己全身重新包裹严实,然后迅速离开,两个人一阵拉扯,不小心踩到琅晟掉落的裤脚,许倾落脚下一绊,惊叫一声。
琅晟下意识的伸手去拉她,他的手在触及她的指尖时,掌心一麻,整个身子诡异的一软。
“噗通”“噗通”两声,水花溅落了大半片地面。
“咕噜噜”一串水泡冒出,加上琅晟的重量,许倾落的身子迅速没入水中,一头黑发宛若水草漂浮。
“落儿!”
琅晟还来不及为现在的场面尴尬然后想法脱身,在发现许倾落整个没入水中时候已经慌乱的伸手捞人。
人捞到了,琅晟也怔住了,为了自己掌心碰触到的那可疑的柔软。
琅晟整张脸通红,下意识的往身后退,小小的浴桶许倾落加上一个大男人根本施展不开,砰的一声男人的身子狠狠撞在了桶壁之上,水花溅落一片。
许倾落抓着琅晟的手臂顺势从那浴桶中站起,嗯,其实浴桶中的水坐直了也只没过她的胸部。
少女发间的水珠顺着雪色的脸颊尖尖的下颔滚落,圆润的水珠滚落到少女修长柔腻的颈子中,没入那散落的衣襟中,润湿了胸前的位置。
少女初初长成发育的身形,那胸前已经初见美好弧度,此刻被湿衣紧紧贴附,再也无可遮掩。
“抱,抱歉。”
琅晟这一次是真的结巴了,他现在根本不像是个叱咤疆场的大将军,反而像是一个可怜的被吓到的小媳妇一般,不断的往身后已经贴紧到极限的桶壁上贴,侧转着脑袋露出红透了的脖颈:“我这就离开!”
他紧贴着桶壁艰难转身,长腿一跨便要从浴桶中出去,可是他还是错估了浴桶的大小,或者说他错估了许倾落的大胆。
“落儿,你,你后退一些。”
琅晟压抑着生意断续道,实在是他感受到了有别于自己的温软身体的贴附,让他根本就不敢多动弹一下。
“阿琅。”
许倾落突然软软的喊了琅晟一声,那时候她戏言的独属于她一人的昵称。
少女轻软娇嫩的嗓音好像带着钩子一般,琅晟觉得自己全身都快烧着了,他紧紧的握住了拳:“有话好好说!”
别用那样的声音勾他,琅晟觉得自己全身都快要绷的断裂了,喉咙处干燥的冒火。
“你下面顶到我了。”
许倾落用一种格外淡定的语气,慢悠悠的将这一句话吐出。
“许倾落!”
琅晟红着脸叫了一声。
轰然一声,整个浴桶中的热水都及不上琅晟脸上身上的温度,他几乎是以着逃窜一般的速度窜出了木桶,许倾落被水花溅落一脸,她却是扑哧一声笑的开怀。
真的是太有趣了怎么办。
调戏琅晟果然是最有趣的怎么办。
琅晟觉得自己现在应该立刻马上离开这里,他也毫不犹豫的窜到了窗口掀开窗子就要跳出。
“你腿不软吗?”
许倾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然后琅晟就真的觉得自己腿有些软了,甚至整个身子都有些发软无力,能够勉强站直了,却迈不动腿,就和那三日中许倾落好几次给他用针之后的情形相差仿佛。
这个时候再不明白怎么回事真的就是个傻子了:“你我现在都需要换衣。”
琅晟憋着气,声音里有隐隐的沉怒,为了许倾落这种不爱惜自身的行止,他背对着许倾落,看不到许倾落的表情,却越发听清任何一点动静。
“但是你的腿需要诊治。”
琅晟听到了哗啦出水的声音,听到了轻轻的踩着水的脚步声,从他身后一步步接近,他甚至在脑海中不自主的回想方才所见到的许倾落身上衣衫湿透后的惊鸿一瞥,忍不住勾勒,男人的呼吸有些加重:“我的腿已经无事了,你”
一只手拉住了琅晟的手,在他想要甩开对方的手之前,一叠衣服被送入了他的怀中,琅晟抬眸对上了一双盈盈的笑眼。
“这是我爹爹的衣服,先换上吧。”
许倾落发上还在滴落着水珠,一头乌黑的发丝任意的披散在背上,勾勒出背部优美的弧度,身上却早已经披上了一件淡紫色的外衫,将整个身子都裹住了。
琅晟:“......”
“这衣服是否合身?”
许倾落随意的将半湿的头发挽起。歪着脑袋露出了雪颈,琅晟移开了眼睛,他对许倾落那些奇奇怪怪的手段是真的服了,说让他腿软就腿软,说让他恢复就恢复,男人的声音暗哑的很:“很合身。”
他觉得自己今晚就不该出现在这里,尤其不该在许倾落一开始叫住他的时候没有直接离开。
许倾落望着琅晟身上青色的文士袍子,笑的有些意味深长:“我也觉得很合身。”
男人往日里不是黑就是灰,再不然也是一些深沉色调的衣服,且大多是比较轻便的胡服,今日一袭青衫,还是宽袍广袖的青衫,整个人都跟着削弱了肃杀之气,那张好看的容颜也跟着愈发的显得好看,若是不看琅晟那比之普通人高大许多的身材,真的会以为这是哪里来的翩翩公子。
许倾落专注的眼神让琅晟忍不住想要拽一下袖摆,这样的广袖在他看来也只有那些文人士子喜欢,对武人来说只有麻烦不便别扭几个词可以形容了:“有什么不对吗?”
“很好看”
许倾落的声音压的很低很含糊,琅晟一时间没有听清,正要询问,少女却已经自顾蹲下掀起了他盖在腿上的袍服,卷起了他刚刚换上的亵裤裤脚。
仿佛还带着水汽温热的指尖按在裸露的肌肤之上,男人的腿瞬间僵硬。
“放轻松。”
许倾落的声音一本正经,端正的好像和方才对着男人各种调戏的人不是她一般:“这几日你都做了些什么?”
少女的拇指使力按住一点,又按住另外一点,纤细灵巧的指尖仿佛在弹奏乐器一般带着一股子独特的韵律。
琅晟握拳命令自己放松了腿部的肌肉,少女稍微沐浴之后身上的香气似乎比平日里浓郁了些,不断的往他的鼻端钻去,男人的声音越发的干涩:“军营之事不当多问不当多说。”
许倾落的手顿住:“你不愿意说那就别说了。”
她的声音很有些暗淡的味道,
琅晟张了张嘴,许倾落是不是生气了:“我这几日都忙着征兵操练之事。”
在理智阻止之前,琅晟已经说出了这句话,和他方才警告许倾落不多问不多说的话完全自相矛盾了。
许倾落低垂的脸上,一双眸子闪烁着狡黠的笑意,指尖继续往男人腿上其他的穴位按去,果然比方才一块石头般要柔软了许多,手感也不错,只是若说有问题的话。
许倾落唇角勾笑:“你这腿”
琅晟忍不住接口:“如何?”
“若是再不悠着点儿使用,残了我可不养你。”
许倾落笑着将这句话道出,抬眸间眼中全是戏谑。
琅晟猛的起身:“我是堂堂男子汉,又何至于要一女子供养!便是真的残了,我也能够养你!”
他的声音急切,面色涨红,显然是将许倾落的话语放在了心上,那认真的板着脸的样子让许倾落差点再次笑出声来,她突然间起身上前两步,直逼琅晟身前,两个人的呼吸几乎都能够互相交融,琅晟看着少女伸手,想要避开却不知道怎么的全身都僵硬,也不知晓是少女又使了手段还是一些别的原因。
许倾落的指尖轻轻掐住琅晟的脸颊,也许因着长年身处西北风霜苦寒之地,男人脸上的肌肤却是有些糙,再加上板着张脸就显得更加的冷硬了。
许倾落的指尖忍不住摩挲了两下,琅晟的身子更僵硬,然后他便听到与自己离的几乎吹气可闻的少女用一种悠悠然的语气叹道:“你若是对着我再这么一直板着脸,我可就不要你养了。”
“荒唐!”
琅晟到最后只能够迸出这么两个字,他对许倾落无可奈何之极。
“不管我荒唐不荒唐,现在坐下,我要扎针了!”
许倾落又是一本正经的样子了。
琅晟张了张唇。
“坐下。”
许倾落指间掐住银针。然后在少女那肃然的眼神下琅晟在反应过来之前乖乖坐下了。
最后许倾落给琅晟脚底扎了好几针才放他离开,期间琅晟几次欲言又止,可是每每在许倾落一派郑重的面色表情下闭上了嘴。
“好了。”
许倾落望着窗外月色稀疏,那青色的衣摆仿佛还在眼前翩跹,凝着的面容一点点舒展成了轻松愉悦的笑意。
琅晟刚刚踏入军营,长缨和琅威就迫不及待的围了上来:“将军,将军,我给你出的主意好用不?那位许姑娘有没有为你心痛?”
长缨性子比较跳脱,带着好奇的表情连连询问。
“我觉得许姐姐应该没有那么好骗”
琅威还是觉得长缨的主意不怎么靠谱。
“呵,只要那位许小姐对将军是真心的,便必定会为将军腿伤复发心痛,小威,你还是嫩了点儿,想要日后顺利娶到媳妇和我多学着点。”
长缨拍了拍琅威的脑袋,一副过来人样子很是自得的道。
琅威张了张嘴,很想反驳对方这么有手段怎么到如今还没有成亲。
“先前腿尚不曾有异,被落儿用针之后颇觉不适。”
琅晟终于黑着脸开了口,他瞪着长缨:“一点用都没有!”
什么让许倾落心痛,什么许倾落会对他温柔以待,今夜他根本不该过去,更加不该装腿痛。
说完了这句话,琅晟转身便要回自己的营帐,再也不想要听长缨的馊主意了。
“哎?难道那许小姐医术不行。”
长缨下意识道。
“许姐姐医术高明!”
琅威大声辩驳出声:“去找许姐姐前无事,现在有事,一定是大哥要骗许姐姐的事情被她知晓了。”
琅晟莫名,许倾落知晓了和自己腿痛有什么关系,一时间他脑子有些乱。
“将军,原来你在这里。”
非天手上捧着军中公务正到处找琅晟,远远的看到这边三个人都在,面上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往这边快步而来:“将军,这是今日”
琅晟从捧着公文的非天身边走过,那目不斜视若有所思的样子,将非天无视的彻底。
琅晟在想许倾落究竟是不是知晓自己骗她腿痛,自己现在腿痛又怎么和许倾落扯上关系了。
“咦,大哥什么时候有那么一套衣服了?”
方才近处没仔细看,琅晟走动间琅威注意到了,他讶异的很,据他了解他家大哥可从来不会去穿那些文人士子喜欢的这种文士袍服,还是这么合身的文士服,还有那可是淡青色,琅晟可从来不会去穿的。
想要去细问,琅晟早就进入了自己的帐篷中。
“将军穿什么你也要管着,我说小威你也是越来越像是小娘子一般心思细腻的太过了。”
“总比你不了解女子的心思却强装自己懂的好,害大哥跟着受累。”
“你懂什么,我那是”
长缨和琅威两个人吵吵了起来,非天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他知晓琅晟对许倾落与别不同,他也感激许倾落救治了琅晟的腿伤,但是他却没有想到琅晟为了一个才认识只有几日的女子,会成了现在这样,近乎魔怔了。
“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