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时溪的小脾气并没有闹很久。他稍微缓了缓后,便重新恢复了淡定自若的模样。
只不过当钟路繁唯唯诺诺地低头为自己刚刚的出言不逊道歉时,楚时溪还是忍不住冷哼一声。
“要不是从小就知道你这家伙嘴贱,你看我今天打不打你。”
眼瞧着楚时溪这是要打算放过自己,钟路繁脸上顿时间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他一边傻兮兮的笑着一边十分豪迈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楚老弟,你放心吧,以后我要是再嘴贱,你就打死我。”
楚时溪看见他这副样子,忍不住嗤笑出声,然后用手锤了一下他的胸口。
“行了,行了。谁不知道你呀?”
他这一拳看似无意,但是结结实实承受了这一击的钟路繁却是痛得呲牙咧嘴差一点点没有叫出来。
不过因为知道楚时溪是在报刚刚自己的嘴贱之仇,钟路繁脸上的痛苦之色只是短短一瞬,就又瞬间憋了回去的。
他笑的有些可怜。
“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楚时溪心里的气也随着刚刚那一拳,彻底消散的无影无踪。他笑容灿烂:“是啊,好兄弟。”
只有旁边不明真相的沈枝雀对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波涛暗涌一概不知。
她只是有些纳闷,难道男孩子之间的矛盾就是这样来得快,去得也快吗?
“楚少爷,钟少爷。”一直杵在一旁,乖乖当背景板的林三眼看他们两个人的气氛总算是缓和下来,这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道。
“那我们什么时候准备回京城?”
楚时溪的笑容收敛了起来:“这样他们已经这么迫不及待了,那我们就不能再给他们更多的可乘之机。明天一早我们就动身回京吧。”
钟路繁严肃地点点头。
“楚时溪说得不错。林三,你现在就通知给手下的那些弟兄们,让他们好好准备一下,明天的时候就离开。”
楚时溪也在一边补充:“对了,林三,这件事情你也记得帮我通知给程晏冰还有梁蕴、秦旭安他们,等会我写一封信,你也顺便把那个信交给程晏冰。”
林三恭恭敬敬的抱拳答应:“是。”
沈枝雀见状也道:“既然明天就要走了,那我现在就先回去收拾下东西吧。钟少爷,时溪,那我就先告辞了。”
楚时溪颔首:“枝雀你要不要我上去跟你一块帮忙呀?”
“不了。钟少爷难得来一趟,你还是好好先陪陪他吧。而且再说了,我的东西本来就没有多少,很快就能收拾好的。”
楚时溪见状也不再推脱,毕竟他的确还有一些事情想要跟钟路繁再继续了解一下。
“好的,那师姐,明早我们在客栈楼下集合吧。”
沈枝雀揉了揉他的脑袋,粲然一笑:“好的。”
……
这注定是一个有些匆忙的晚上。
随着夜幕降临,林三接受了楚时溪和钟路繁的命令之后,便马不停蹄的把消息告诉给了林四他们。
楚时溪则是给程晏冰和秦旭安分别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封信。
他给程晏冰写的信中,大意就是让他在定川解封之后多注意一些来往定川的他国百姓,同时让他提高警惕,时刻注意好定川百姓们的身体状况,如果再有出现以前的那种情况,就必须早点隔离,重新封城。
而楚时溪给秦旭安写的那一封信中,则是拜托他在这段时间能够留在定川替梁蕴治病。同时希望他能够留在定川,直到之前的那场瘟疫不会再次爆发,再离开。
当然,念及秦旭安那副视药如命的性子,楚时溪在信里面也承诺,秦旭安如果在定川这里多待一日,他就多提供给他一天的药材,如果他有什么稀奇的药材需要去寻找的话,楚时溪也会派人去替他找到那味药送过去。
楚时溪相信就凭借如此合算的买卖,秦旭安这家伙十有bā • jiǔ应该会留在定川一段时间。
除此之外,楚时溪还特地向钟路繁那里讨了一些人留在定川查看情况,一是以防之前的瘟疫再次发生,二是双重保险,监督在他们走后的那段时间里,会不会有什么外族人流入定川。
钟路繁那里虽然没有楚时溪那么多事情要安排,不过他还是特地连夜调过来了马车,天都没亮就开始把行李和粮草一件一件的运输上去。
就这样子忙忙碌碌一整个晚上,等到天破晓之际,楚时溪和钟路繁两个人满打满算也只睡了一炷香的时间。
早上准备上马车时,两个人顶着硕大的黑眼圈面面相觑。
相比之下,早早就睡着了的沈枝雀简直就是精神抖擞,元气十足。
尤其是在上路之后,唯一清醒的沈枝雀就这样子眼睁睁的看着钟路繁和楚时溪他们两个人一人靠着一边窗户睡着,心里头又好笑又心疼。
钟路繁虽然是离家出走,但是他手上带着的人马比楚时溪来的时候可多的多。
尤其是楚时溪在接手梁蕴手下的那些精兵之后,沈枝雀他们这一行人走的时候简直是浩浩荡荡,气势磅礴。
人多有人多的好处。
至少在赶路的时候,赶路的车夫可以轮流更换,行驶的速度远比沈枝雀他们来的时候要更快一些。
尤其是再加上钟路繁这家伙一路上时不时就跟楚时溪两个人斗斗嘴,或者调戏调戏沈枝雀。这赶路的时光更是一闪而过。
楚时溪一开始的时候对于钟路繁这种故意要和他们两人挤一间马车的行为感到十分的嫌弃。
“你这家伙没事就别在这碍事。”
钟路繁理直气壮:“可是我们这一共就只有一辆马车呀!你不让我在这里做,你让我去哪里坐?”
楚时溪翻了个白眼:“不是还有放行李的马车吗?你自己去那里做不好吗?那边空间还大,有必要和我一起挤吗?”
一听这话,钟路繁立刻装出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
“楚时溪,你变了,你以前小时候可是要跟我一起洗澡的人。”
楚时溪的脸色瞬时间变得复杂:“你还好意思提这件事情,难道不是你以前不敢一个人去河里洗澡,所以一直逼着我跟你一起吗?”
然而这时候的钟路繁开始佯装听不见。楚时溪气不打一处来,差一点点嫌弃地就要把他丢出去,最终还是沈枝雀出来做了一个和事佬,楚时溪这才勉勉强强同意和钟路繁一起坐同一辆马车。
然而就在楚时溪一行人快要到达京城的时候,一个小小的意外发生了——
“大胆!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就在沈枝雀他们这一行人如果一个山口的时候,忽然之间,一个清丽的女声从山上传了下来。
然而作为已经见过大风大浪的侍卫,赶路的林三看都没有看那个女子一眼。
“快走快走,别在这边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