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关于邺城牧奇怪的流言传出……
原因,还得从一个突然出现在年轻儒雅的邺城牧高辰身边的孩子身上说起。
随着邺城牧高辰在邺城所办理的几件利国利民的大事,他在邺城的名望越发高涨,这就使得邺城及周边百姓对这位北魏的当朝大驸马有很更浓厚的兴趣,但凡有关于他的任何一点事迹,都会被人口耳相传,议论许久。
虽说高辰在政绩上颇有建树,为人津津乐道,可他在金邑等处的放浪行迹,还是让他备受争议,其中就有传言说,高辰为人儒雅俊逸,才华横溢,可惜的就是太好美色,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就连他的那句口头禅“唯美酒与美人不可辜负”,也成了他好美色的佐证了。
而这个突然出现在高辰身边的孩子,也不知道为何,以讹传讹间竟然成了他的私生子了,也不知该感叹句民间百姓的想象力太过丰富,还是该可怜下我们这位驸马爷太过招人嫉恨了才好呢!
可即便有这些传言,高辰也依然故我,便如同完全不知情一般,只因为政事便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而白雪这孩子的状况更是让她和琬儿都操碎了心。
因为白雪这孩子似乎不能言语了!
高辰亲自主持办完了白雪父母的丧事,嘱咐可信之人将白雪父母的遗骸妥善带回了北魏都城好生安葬,而该如何安置白雪便成了首要之责,白氏一门早已落寞凋敝,白雪可以说是无所依托了。
而白雪的母亲所留下的绝笔之中,便有意将孩子交给高辰夫妻抚养,除此之外她还留给了白雪一封遗书和一把焦尾琴作为最后念想。
没能照顾好唐氏母女便让高辰好生自责了,如今白家只留下白雪一个孩子,高辰无论如何都不能坐视不管,见着这孩子孤苦无依,高辰便有收养之意,可自己身为驸马都尉,也不能说想要收养这个孩子便能收养的,除了要同琬儿商议此事外,还需要太皇太后老人家首肯才行。
好在,琬儿在这件事上很支持高辰,这样让高辰少了些许后顾之忧了。
只是没想到的是,白雪这孩子除了会笑、会哭、会闹外,接连七天,竟从未听到她说过一句话!
就此事,公主还亲自给雪儿把过脉像,也未曾查探出有何异样,而询问过曾经侍候过这对母子的仆人,这孩子以前很康健,并未有其他隐疾,这也就是说,白雪这孩子是突然才变成这样的!
高辰知道这般情形后,反而倒不急了,只是尽可能的陪在小雪儿身边,有时候忙碌政事时也会将小雪儿带在身边,这时候小雪儿表现得十分乖巧可人,不哭不闹靠在高辰怀里,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眨啊眨的望着堂下前来奏事的官员,惹得众位官员冷俊不禁,原本严肃的议事厅气氛也变得十分古怪了,众人免不得纷纷揣测这孩子同高辰是何关系了。
高辰倒是一脸毫不在意,对小雪儿是多方关爱,却也从不对她过分宠溺……
小雪儿起初因为找不到母亲而哭闹不止,谁都劝不住,最后哭累了,在琬儿怀里沉沉睡过去,之后便越发喜欢粘在琬儿身边,每晚非得琬儿怀里抱着才能入睡。
琬儿对这孩子也十分宠溺,一点都不忍苛责,即便军中事务繁忙,也绝对会在小雪儿入睡之前回到她身边,轻抚着小雪儿的后背哄着她入睡。
这般柔情似水哄着小雪儿入睡的琬儿,就连高辰瞧见了,都不免吃起小雪儿的醋来了。
……
这日,小雪儿许是嬉戏得乏了,扑到琬儿怀里不久后便沉沉睡去,琬儿将雪儿抱到了卧榻上,从我手中接过毛毯小心给雪儿盖上,免得她着凉。
瞧着这孩子熟睡的可爱面容,连我都不禁有些感慨,还是孩童最是无忧无愁,喜怒哀乐,都是真正的随心随性,前一刻她们可以嚎啕大哭,后一分便是哈哈大笑了。
与琬儿互相微笑着对望了一眼,随即我牵过她的手,两人并肩缓缓走出了里屋,扶着琬儿落了座,我亲手将早已准备妥当的香茗递给了她,温度刚好。
琬儿莞尔一笑,脸上的表情亦是十分温和,先是用狐疑地目光望了我一眼,见我此番如此体贴温情,心中似正嘀咕着我这只狡猾的狐狸这回子又要使什么坏了一般,嘴角不禁微微上扬,然后不动声色地从我手中接过茶杯,优雅品茗。
我则是一脸笑意盈盈的,垂手站立一旁,望着自己的媳妇儿傻笑着。
琬儿见我这一脸傻样有些不淡定了,微微蹙眉,淡淡言道:
“作甚这般看着我?”
我直言不讳道:
“你好看啊!”
琬儿微微一呆,有些哭笑不得,转而静静回望着我,反问道:
“你做坏事了?”
我微微一愣,旋即猛地摇了摇头,道:
“未曾!”
琬儿一脸了然模样,恍然大悟般,微微颔首言道:
“哦?那就是我做坏事了?!”
“嗯。”
我傻傻笑着,点了点头,言道:
“我的魂都被你勾去了,这还不是你的错么?”
琬儿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柔声道:
“又在胡说八道了。”
我嘴角上扬,有些吃味的言道:
“哪有!说起来我还得感激小雪儿呢,若非托了她的福气,我哪里能够每日都见着你?”
琬儿听着语气便知眼前这冤家居然吃起雪儿的醋来,那小嘴嘟哝着,挺可爱的呢!
“这般说来,你很想每天都见着我了?”
此时此刻,我已经是没脸没皮的状态了,忙点着头兴奋的说道:
“是啊,我就是想每天都见着你,都恨不得把自己绑在你身边了……”
“太过粘人我可不喜欢……”
我撇了撇嘴,不高兴了,撒娇般说道:
“小雪儿每日粘你那么紧,你也没说不喜欢啊!”
连我都从未见过,琬儿望着小雪儿的目光有那么温柔的!
琬儿抿嘴妩媚一笑,脸上笑逐颜开,将茶杯搁在了一边,向我勾了勾手指头,示意我靠得再近一些来。
我忙不迭底下腰身往她那边靠紧一点,她却是一脸得意笑意地望着我的眼,饶有兴趣的轻声问了句:
“你,吃醋了?”
闻言,我小脸一红,立马装出一副委屈巴交的模样,十分感触的说道:
“哎,做驸马难啊,居然有那么多的情敌!”
好啊,这冤家登鼻子上脸了。
“你说什么,高辰?”
琬儿面有愠色,毫不客气一把揪过眼前这冤家的耳朵,看起来自己是对她太过纵容了。
我忙不迭的讨饶请罪,道:
“啊呀,别别别,媳妇儿,手下留情啊,我错了,我错了!”
原本还道这冤家处理政事井井有条,越发有官家威仪了,却没想到这骨子里的纨绔本性还是根深蒂固,这会子便算是故态萌发了。
对这冤家始终还是狠不下心,一见她讨饶琬儿便不忍心对她惩罚太过,松了手,带着点无奈的意味,言道:
“瞧你,哪还有点一州之长的模样?”
我这耳朵可经不起这番折腾,虽然琬儿还是怕伤了我没怎么用力,可还是红了一片。
我悠悠地抚着自己可怜的耳朵,嘟哝着说道:
“那些威风都是耍给外人看的,难道你想要我在你面前也耍那般威风不成?再说了,就算给我十个胆,也是不敢啊!”
边说着边一脸好笑的瞅着琬儿,就是想看她对我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
瞧着这冤家一脸市井无赖的模样,琬儿不觉有些气闷,可转念一想,这冤家性子本就如此,看着是一副大大咧咧,玩世不恭的模样,其实心思比谁都要细腻敏感,琬儿很清楚这种感觉,这不仅仅是因为琬儿懂得这冤家,更重要的是,她们在幼时都有着同样的经历,那就是过早的失去亲人的爱护。
雪儿为什么不能说话了,原因也在这里,别以为孩子什么都不懂,其实,她们比人们想象中的更纤细和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