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燃香烟后，赵森猛地抽了两口，一圈红红的火光，随着他的呼吸，慢慢的吞噬的烟体，转眼间，半根烟没了，只剩下半截白白的灰烬。
指尖夹着烟，烟雾袅袅，赵森的眼神渐渐迷茫起来，“母亲也死后，叔叔作为我唯一的直系亲属，收养了我，他带我去了美国，我原本以为自己终于逃脱了，可是，噩梦才刚刚开始！”
他又吸了两口烟，继续说：“在美国，叔叔投资失败，破产，终日酗酒，婶婶骂我是扫把星，骂我，打我，她怕我的哭闹声招来邻居的怀疑，直接把我关进狗舍里，不但不让我出来，还不给我吃喝！渴了，饿了，我都得挨着，受着！”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萧柠一柔声的问了句。
“我杀了他们。”赵森用极其冷淡的语气说：“刀子从婶婶的心尖穿透而过的时候，那个曾经凶悍的女人流着泪，哀求我能放过她。鲜红的血液从她的身躯中喷涌而出，溅洒在我脸上时，我连眉头也没皱一下。”
他嘴角扯出一丝苦笑来，说：“其实，午夜梦回时，我常常问自己，shā • rén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亲手杀掉自己所谓的亲人，又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赵森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眸，盯向萧柠一，他突然发出一阵怪异的笑声，“没有感觉！”
“当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时，我仅仅听到了心脉沸腾的声音，还有……飘飘欲醉的灵魂。”
他伸出双手，微微发颤，“我想，我真的很喜欢shā • rén。”
……
整个对话中，整整花了四五个小时，赵森不但主动承认了三项shā • rén罪，还把作案过程都交代了，包括他和孙汾阳的关系。
原来，两人是在孤儿院里认识的，赵森曾经救过他命。
审讯流程走完了，萧柠一合上笔记本，望着赵森被押走时的背影，她问了句：“你后悔吗？”
伫足而立，赵森背对着萧柠一，抬头望向走廊天花板那盏白灼的吊灯，他没有回答，眉眼弯弯，他释然的笑了。
那道身影消失在走廊转角处。
萧柠一把笔记本递给夏朵，吩咐陈江淮道：“通知相关部门，明天开启赵森犯罪现场指认流程。”
“是，萧队！”
话声落尽，陈岩庭匆匆赶来，他拿着一摞旧资料走过来。
“您这风尘仆仆的，又去哪里潇洒了？”夏朵一想到陈岩庭这几天找不着人影，而自己和其他战友没日没夜的干活，气就不打一处来，冷嘲热讽的说了句。
陈岩庭全然不在意夏朵说了什么，瞥眼看了下她，冷哼的说：“我查到赵森曾经有个女朋友，叫何尧！不过在两年前去世了。”
“你也说何尧死了，您老还有必要大费周章的查她吗？”
他见夏朵等人似乎对这个话题没多大兴趣，不以为然，他又补偿了句，“我问过在孤儿院就职的老院长，也查过当年的户籍资料，何尧是孙汾阳的亲妹妹。原名叫孙尧，她十岁那年被姓何夫妇收养后，才改成何尧这个名字！”
王捷说：“难怪孙汾阳会拼死帮赵森，原来不单单只是朋友那么简单，还隐藏着这么一层关系！”
“现在查出这层关系，对案件而言用处不大，赵森都招供画押了。”
夏朵的语气中满是轻蔑。
她的言外之意好像是说：呵呵，你不是挺牛的吗，自以为是，就算被你查到赵森和孙汾阳的关系又能怎么样？哼，我偶像亲自出马，一个顶两，不不不，一个顶好几个，立马就搞定了。
念及此，她沾沾自喜，径直离开，与陈岩庭擦肩而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