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大院!
老宅子所在的单元楼,大概的位置好像就在看台的附近,萧柠一也找不到确切的位置了。
她只记得,幼年时,自己总喜欢坐在阳台里仰望着星空,依偎在妈妈怀里,央求着她给自己讲格林童话故事。
又有多少次,她和邻家的几个大哥哥爬上屋顶的平台眺望着远方,懵懂的憧憬着未来,呐喊,嬉笑!
这儿,似乎承载着自己整个无忧无虑的童年。
她浅浅一笑,说:“楼要拆了,我们都搬走了,原来的邻居各奔东西。”萧柠一指着前方的商场,“商场开业的第一天,妈妈带我来过,我记得……”
她欲言又止。
如今,宿舍大院不在了,旧时的星空黯淡了,妈妈走了,或许这一切都只能在梦里才能重温了。
她过去经常会做着同样一个梦。
自己嬉笑的躺在妈妈的怀中,听着她讲白雪公主时呓语般的呢喃。
每每自己都会流泪到天明。
梦醒时,撕心裂肺的痛。
时间流逝,或许是麻木了,这样的梦越来越少,妈妈的容颜在梦里日益模糊,萧柠一真害怕有一天即使在梦里也再难见到妈妈。
白云苍狗,岁月不居,唯一不变的或许只有头顶这片天空了。
妈妈去世后,她来过几次,有一次是和萧柠凡陪着来的,他对这里的记忆比自己更模糊,也难怪,那会儿他才五六岁。
静坐在这儿,她的心里感到安宁,仿佛妈妈在看着自己。
徐初见萧柠一的眸色渐沉,似有察觉她心中的惆怅,他突然起身,说:“你等我一会儿。”
“很快,我很快就回来!”
他边往后退,边说着。
望着徐初的身影消失在热闹的人群中,萧柠一不由得心生疑惑,她用左手托着下巴,默默的注视着他消失的方向。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徐初再次出现在她的跟前,手里多出了两支棉花糖,他把其中一支粉红色的棉花糖递了过来,萧柠一笑着摆了摆手。
“尝尝!”
转身坐在台阶上,徐初把棉花糖凑到她的唇边。
“徐医生,多大的人了,你居然还吃棉花糖?”
“童趣!”徐初咬了口手里的棉花糖,撕扯下一大块,舌头舔卷去沾染在唇边的糖絮,他笑道:“萧小姐,试试,包你不后悔!”
接过棉花糖,思绪蔓延开来。
萧柠一记得自己最后一次吃棉花糖,是爸爸买的。
那日的午间,天下过雨的天空突然又放晴了,灿烂的阳光洒照在水泥地上积起的水洼里,光芒的折射,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绚丽的彩虹。
爸爸!
在萧柠一脑海里的影像,他年轻时的容颜,同样模糊不清……
“小的时候,我只要心情不好,爸爸都会买棉花糖,或者糖炒栗子,哄我。后来……”
“以后,我哄你!”
徐初不假思索的回答。
四目凝视,萧柠一在他的眼神里看出坚定,嫣然一笑,她吃了口棉花糖,糖絮的甜美,顺着血液流淌进她的心田里,滋润着那粒种子,稚嫩的叶片破土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