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夜的漆黑被寒冷包裹,寂静而又清凉。
远远望去,萧柠一见徐初走进小花园中,径直坐到长椅上,他拢了拢白大褂,长长的双腿交错叠放,神色凝重,略有所思。
一盏昏黄的路灯,一道白色的身影。
倒影交叠。
静谧中略带孤寂。
折回办公区,萧柠一来到自动贩卖机前,买两杯热咖啡。
手捧纸杯,慢慢靠近。
坐在徐初的身旁,萧柠一把咖啡递给他,哈了口暖气,柔声问:“大冷天的,怎么不在办公室里躲着,你跑出来做什么?”
“不习惯!”
抿了口咖啡,萧柠一对他所指的‘不习惯’心领神会,浅浅一笑,说:“你干法医都那么多年了,生离死别,你居然还没适应!”
闻言,徐初只是笑了笑,答非所问,反问了一句,“你觉不觉得法医科外的那条走廊特别长、特别安静?”
萧柠一望向徐初,默不作声。
“仅仅隔着一道门,骨肉分离,阴阳两隔。家属见到被害人后,再坚强的人都难掩心中的悲伤。”徐初双手捧着纸杯,咖啡的温度穿透过纸张,温暖着他的手心。
沉默片刻,他又说:“吕夏,我们也算有过一面之缘,没想到第二次见面却是给她做尸检。还有那些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老人,记得沈宜婷的父母吧,他们来认领的那一天,那份切肤的悲痛,太过凄凉了。”
听着徐初的感慨,萧柠一感到有些意外,在她的眼里,徐初是一个理智永远高于感性的人,意料之外,他原来也会有这么感性的一面。但也正因为有这份悲悯之心,才有让他替死者开口的探索精神。
“逝者已矣!你压力别太大了。”萧柠一深吸一口气说。
“你最近的压力也很大,命案一起连一起,省厅都十分关注了,再不破案,估计赵局要被问责了。”这也正说到了萧柠一的痛点,目前手头的案子线索有限,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得加快步伐了。
萧柠一牵过徐初的右手,十指相扣,郑重地说,“我们要把压力化作工作的动力,替生者找寻真相,还死者一个公道。或许,这就是警察、法医存在的意义!”
“一起努力!我们!”徐初紧紧握住萧柠一的手说。
萧柠一发现他们的心更近了一步,就像革命战士,他们有共同的信仰。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接通后,听筒那头传来蒋宸的声音,“徐医生,物质分析报告和血液分析报告都已经出来了。”
“我这就回来。”
两人并肩匆匆跑回实验室。
接过化验单,徐初看着山峰式起伏的数据变化图。
“汞?!”
“徐医生,你说凶手为什么要给被害人注射汞?”蒋宸自问自答:“难道是盗墓小说看多了,好奇心作祟,凶手想把被害人制作成标本!”
他自我否认的摇了摇头,“不对!如果是制成标本,就好好的找个地方摆起来,凶手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抛尸湖底!”
“我听说是有人匿名报的案!”
蒋宸见萧柠一满脸疑惑,刚要解释,却被徐初抢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