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如此,何广璨只当她知道错了,也没再说,他这个堂哥比对方大了几岁,感觉就像是错过了一个时代,都不太理解对方到底在想什么。
平时打交道少,又是个女孩子,有些话也不好往深了说。
“这次的事我问过了,那个陈家辉说是什么都没有,你误会了,我还问了其他人,都说两人之间没事儿,也不知道谁给你传的话,你自己小心着点儿,别冤枉了好人。”
何广璨是从政的,天然就会把有些事情往阴谋上面想,就好像堂妹的这件事,说不定是谁看不得堂妹和那个陈家辉好,又或者干脆就是讨厌白月,这才弄了这一出。
想到堂妹这个性子,他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有的时候一根筋,就是不对付的人说了什么,她都信的,真不知道脑子长哪儿去了。
“他骗人!他和……白月好了!”何惠突然反驳。
见状,何广璨愈发无语,这是亲人的话都不信,就信不知道谁说的话,让人怎么说才好。
“别老说人家白月了,我看过了,人家小姑娘安安静静的,不是会玩儿心眼儿的人,你可安生些,没事儿了就出院吧,别在这里浪费公共资源。”何广璨看着何惠精神不错,直接转移了话题,就要收拢桌上的东西。
“你见了白月了?她没事儿?”何惠紧张地问。
她长得并不出色,遗传了何家的方脸庞,再加上一双单眼皮的小眼睛,蒜头鼻,面容十分普通,属于女扮男装都不太会有违和感的那种,如今留着齐耳的短发,头发在耳后别着,愈发凸显脸庞的宽大,伟光正得有些过分。
“总算还知道关心受害人。”何广璨这样说着,心中还是有些欣慰的,不算太坏,可能当时就是一时冲动,不是真的要害死人,“已经醒了,我问了医生,没什么大事儿,过几天就能拆纱布了,幸好伤口不在脸上,也不大没缝针,要不然……”
说着又瞪了何惠一眼,这一冲动,搞不好就要冲动掉一条人命,那可不是玩儿的。
正因为如此,家里人才觉得一定要给她个教训,说好了谁都不来看,结果,只看病房的这些东西,就知道不是她同学送的,肯定是自家妈偷偷来过了。
何广璨有些无奈,慈母多败儿,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听到“没缝针”,何惠明显松了一口气,似乎是也知道不那么严重放心了的样子。
看得何广璨好笑:“当初推人的勇气呢?现在知道后怕了?”
要是真毁了容,事情想要小都不太可能。
“谁,谁后怕了,我没有。”何惠嘴硬不肯承认。
何广璨也没逼她,摇摇头,默默收拾东西,很快就把桌上的东西拢到了一起,一并装到布袋里,“走吧,出院。”
何惠身上除了磕碰的青紫,也没什么伤了,不想出院都不行,跟着何广璨离开了医院。
回到何家,少不得又是一番大批,真是差点儿出人命的事情,容不得不严厉,何惠头一次什么都没争辩,默默地低头听了,手指头搅在一起,怕不是要掐出一把水来。
那模样,也是少有的可怜,很容易就让立场不坚定的两位女性心软了。
“行了行了,我看惠惠也知道错了,不要说了,刚从医院回来,好好回去休息吧。”
何广璨的母亲第一个打了圆场,上前拉着何惠,把她送回了房间,还说了几句贴心话。
然而何惠什么都没听到耳中,她坐在柔软的床上,好一会儿都在发呆,似乎陷入了什么思绪之中,回不了神来。
白月并没有在医院常住,确定伤口没问题能够拆纱布之后,她就离开了医院,到了学校,这时候也没过去几天,还有些人为了之前的事情指指点点。
不过何广璨承诺的澄清的确是做到了,大字报贴在宣传栏,署名“何惠”,把事情完整说了一遍,不外是听到别人说然后就去闹之类的,其中含糊带过的地方有一些,只把白月和陈家辉没有关系这一点说明白了,也算是澄清了。
“我还当这次的事情不好办呐,没想到何家人挺能干的嘛!”叶婷陪着白月过来看,看的时候在她耳边小声说,还问她,“你见到那个何广璨没,他是何惠的堂哥,看着可是讲道理多了,据说是在市政府工作,也不知道具体干什么,看着就不一样,可气派了。”
叶婷的语气之中颇有些神往,可以想象,见过这样的人,以后她对男友的要求会提高很多了。
同样的方脸庞,放到男人身上和女人身上,感觉就是完全不同的,何广璨也有个方脸庞,却是一看就为人端方那种,很值得信赖,帅气么,只能说是更符合这个时代的标准。
“有了这个,她们就不敢瞎比比了,走吧,咱们快点儿去找老师报到,下午的课你上吗?还是在宿舍休息?”
“上吧,已经没事儿了,不用总是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