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以为今晚得气得辗转反侧地失眠。
但事实证明,在经过一天体力劳动(收拾屋子)后,他现在的小身板根本无法抗拒一张蓬松柔软的大床,而他的精神也在紧绷后,需要各种程度的放松。
约翰如愿以偿地洗了个热水澡——贝克街的房子的热水器比小旅馆的好太多了。
恒温的热水让现在腿脚不便的约翰再也不用像丢炸|弹那样先弓步迈一只脚,伸手试水温,嘴里嘟哝着:“凉—凉——凉,嘶——烫!”。
可以说贝克街221B优越的硬件条件抵消了一部分约翰近几个小时的愤怒。
所以洗完澡、换上磨毛睡袍的约翰,心情不错,鬼使神差地打开了之前随手丢在床头柜边上的文件夹。
一个小时后,小房间卧室的灯灭了,约翰在毛茸茸软乎乎的床上酣然入睡,其中一份丢在床头柜的尸检报告上有几处铅笔新标记的痕迹。
*
第二天一早,约翰在一片阳光明媚中做好了跟昨天晚餐一样的早餐,还加入了煎番茄。其中两颗煎蛋被单独留在了锅里,多煎了一会儿。
约翰不知道他的高个室友昨晚是几点睡的,反正他昨晚洗完澡时客厅的灯还亮着。
值得一说的是,约翰丝毫不意外今早起来进入厨房,看到昨晚的餐盘依旧被堆在水池里,那个本应该洗碗的人显然把自己和对方商量的话当做了耳旁风。
不过……
约翰想起今早被自己毫无骨气塞进皮夹里的银行卡,他觉得顺手洗区区两个盘子两副刀叉不是什么大问题。
回到英国须面对的两大问题——吃饭、睡觉,似乎都因为这个古怪室友的出现迎刃而解。约翰睡足了觉,破天荒没有做噩梦,在精神百倍的前提下,觉得本就颓丧的生活终于向前迈了一小步。
“早。”
一声低沉地问候在约翰的耳边炸开,热气直接喷到了约翰十分敏感的耳廓上。
约翰用十分的自制力才没有把锅里的鸡蛋直接抖到天花板上去。
“我闻到了早餐。”
“吓人问候”的始作俑者——约翰的新室友在他身后磨磨蹭蹭,声音里还夹带着刚起床的小鼻音,听起来竟然还有点可爱。
要不是已经对他的恶劣有些了解,约翰一定会一脸慈母笑地包容这位刚起床的“小可爱”。
约翰把最后两颗完全熟的煎蛋铲进盘子里,无奈地转过身,“请不要这样突然出——FUC”
“出现”两个字还没有说全临时转成了一句国骂,约翰彻底静音了。
他单手端着高个室友的早餐,在贝克街221B的二楼厨房化身为一尊拄着拐杖的雕塑。
约翰用了整整半分钟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该死的——你!!”
夏洛克卷着雪白的被单直挺挺地坐在餐桌的对面,头顶卷毛四翘,像一只慵懒的猫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然后用长下巴点了点餐桌。
“谢谢,麻烦给我的煎番茄上拧一点胡椒。”
依旧是带着小鼻音的起床音。
约翰觉得自己的脸一定又涨红了,虽然这真的不是他本意,但是!
“你为什么该死的!不穿衣服?!”约翰怒吼出声。
“因为衬衫和西裤没有送来。”卷毛室友用白色被单将自己裹得更紧了一些,假装自己是一只蚕宝宝,一脸无辜。
约翰咆哮:“那也不是光着出来的理由!这是我们的共享区域!我以为我们昨天达成共识了!公共——共享——区域!”
夏洛克十分淡定:“首先,我没有光着。其次,快把煎蛋和煎番茄递给我,我自己拧胡椒粉也可以。”
约翰感觉血液突突直顶脑门太阳穴。
去他的阳光明媚和银行卡!
去他的全熟煎蛋和煎番茄!
他的合租室友在两人正式合租第一天早上就披着被单光着屁|股,满屋子游荡,这不可以!
夏洛克此刻就像是一只长条条的木乃伊,见约翰把他的餐盘咚地砸在了餐桌上也不生气,一副乖巧宝宝的样子将一只手从被单里抽了出来,捏住了叉子,另一只手,还拽了拽要滑到肩膀的被单子。
因为单子的束缚,这让夏洛克用叉子的动作显得有些“畏手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