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你就得时常喊,天天喊,”赵凌云跟高千里强调道:“你不喊,朝堂上的那帮人就不记得这事,你多喊几次,你看还有没有人敢指着你鼻子骂了。”
这就是在京城过日子的路数?
高千里有些恍惚了。
“越大的官越不要脸,”赵凌云说:“你要要脸,人家还看你不顺眼,因为你跟他们不同,跟你一对比,会让旁人看出他们不要脸来了。”
高千里自认为他也不算是个要脸之人,真正要脸,他在关外战败的时候,他就应该自剔谢罪了,可他不是也没这么干吗?理由也简单,他一死了之,他老娘亲怎么办?高家子孙怎么办?他不活着领罪,谁替他来领这个败军大罪?千古艰难唯有一死,想死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赵凌云哪知道自己一番要不要脸的话,能让高千里想起当初关外战败之时的心境?赵凌云自己都搞不清楚,他这会儿为什么要生气,他就觉着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御史台那帮人的话,兄长你也别往心里去,那帮人谁都骂的,只当他们放了个屁就行。走吧,咱们回去吃酒,”赵凌云气着气着,突然就又泄了气,他生得哪门子气?他有本事把独狼山夺回来,把高老将军的遗骨迎回来?这不是扯了呢吗?
高千里却是站定了,郑重其事地拱手冲赵凌云行了一礼,给赵凌云道了一声谢。
赵凌云往旁边站一步,避开了高千里这一礼,抬手虚托了躬着身的高千里一把,说:“咱们兄弟,自己人,兄长跟我这么客气做什么?走吧,吃酒去。”
往北院走着走着,赵凌云又跟高千里说:“兄长啊,咱们一会儿要喝的酒,是我岳父大人猜着你今天要过来,特意命人送过来的,兄长以后不妨跟我岳父大人多走动。”
高千里点了点头,赵凌云不说这话,他也是要去拜见江入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