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绝天下,奉承无虞。
曾为天下第一,智绝无双的显学一脉,如今细算下来应是凋零了。此一脉每一世仅有两人,一文一武,分管天下!唯自飞卿阆仙之后,这格局便发生了微妙的改变。
文武一脉最黯淡者飞卿,曾被太武阆仙约束至无出头之日,一生被其所压,六国险些统一。而也是自那一时代开始,阆仙所管六祸一引便真正现世,且伴生而出了六国遗民,天下纷乱。
在那时阆仙的认知中,六祸一引便若北斗天魁,七星如斗,三垣镇宫。太微垣掌天下刑法,便是其禅宗法度,灭世间业障。天市垣证天下太平,是飞卿悯恋天下,众生繁昌。而这紫徽垣,阆仙才想过交与时任的北煌圣主,但奈何他之天运在叔藜,故此这一职责便落在了叔藜燕城。
只是可惜,叔藜虽承其天运,却无国运。六祸一引落于此,终究是负了天命,应了天劫!不久之后阆仙扣天关问道,遇左辅右弼而降天罚,身死道消。
今世却是与那个时代相反着而来,是文武易安词落入六祸一引,叩问天道应劫,陨落而去。那与他命理相连的太武夜哭雪,是否也不在这世上了?
红莲好奇,想问个明白。但显然真阳子对其在意的事情并没有太多透漏,只是说了一句未来有缘再见。
身死再见,是等她死后去九幽相见么?还是说颠倒阴阳,无极再生?
是了,阴阳出于道门,本是同源。如今脱胎于其身的阴阳流派与天华皆修行有轮回天生之术,而这轮回不止于是让己身轮回,更可逆转阴阳而现逝去者的影响。曾经天华之主有幸使用此术让一名逝去多年之人还阳在世九日,便是更加证明此术有逆天之能,是一门禁术。故此天华内唯有功参造化的掌门之人才可修行,否则必将祸乱天下,势比巫僵!
“天下将倾也需应劫之人,红莲并没有这样的能为。”她微微欠身,落下这句后便伸手拉起还想出声的弄月,转身离去:“不过今日所见所闻,想必先生也不愿世人知晓吧?”
真阳子摇摇头:“姑娘想说什么?”
“天下道门为天命一脉,先生同样是道门,且修行道德篇章,是属哪一门?”红莲还是在意真阳子出于何门何派,虽然他曾自报家门是自青城山上来。可是据他所知青城山上仅有无量一派,且还于百年前消失,难道传言有误?
“天命正一,全知全能。”真阳子笑笑,道:“如此说,红莲姑娘可曾明白?”
红莲背对真阳子微一点头,道:“多谢赐教。”话音落后,她便带着弄月快速闪身离去,很快便消失在了白雾之中。
真阳子看着红莲与弄月消散的身影,眼中神色复杂,脸色更是繁重。
“你神神叨叨的,又在看什么?”这一场斗法是无法进行了,即墨也将自己幻化的本体墨剑藏于精神之中。
真阳子不动神色,只盯着虚空道:“你的劫难来临了。”
“我?”
“刚刚那个女子,我从她的身上感知到了你的劫难。”真阳子对那股隐晦不明的气息很是在意,直言道:“当年吾师逼迫你十三年悟道,或许便是为了那个人。”
“你在自言自语说些什么?”即墨语非越听越越是觉得心中不安,不耐烦道:“那个红衣女子就那样让你在意么?”
真阳子摇摇头:“贫道所说的,是另外一个。”
“另一个?”
“那个女子身上的武学根基与真气带有另一人的气息。”真阳子说罢转头看向即墨语非,神色凝重:“也许你的大敌出现了。”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鬼墨遥星,六祸一引。”他伸出手指一点,在迷雾之中赫然有七道不同的身影透射而出,环绕在两人的身侧:“六祸一引,便若北斗星魁,各有其命。”
“玉衡廉贞,燕城檐前府,皇亲国戚。开阳武曲,挽月遥星府,天下显学。”真阳子悉数着每一个身影,依次解释道:“天权文曲,燕城临江府,文舞山岚。”
“你是说那个女孩子身上的气息,是临江仙的?”他惊吼一声,诧然道。临江仙衣轻尘,传闻他为天下第一剑仙,曾有一剑灭千之举,且其文妙神涌如江潮奔腾,一身白衣不染纤尘,似文曲之星。
“临江仙衣轻尘……”
真阳子提起这个名字时也同样是神色凝重,不敢妄言。此时他不过是提到只言片语,脑中便有一颗星辰闪烁,在那天江相接之处,涛涌辉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