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爸容妈买给容与除衬衣和卡其色裤子那套衣服外,还有一套短袖黄色带帽卫衣加牛仔裤,特别时尚。要知道现在九零年流行的可是劣质西装、的确良、萝卜裤,双扣套头线条T恤等服装,容妈妈能从这里面淘出圆领白色T恤和卡其色的亚麻裤、卫衣,可见容妈妈的目光非常好。
也幸好现在大陆都在追赶着港台风,服装什么的都开始模仿那边,加上九零年年中又是经济转型的时候,不少人下海做生意,从外面淘东西回镇上卖,最多的就是服装,能找到并不难,虽然质量一般。
小镇受港台风的影响除服装外,其他没多大改变,毕竟这个镇还是挺穷的,像满大街道海报啊,收音机放流行歌啊,都少之又少。
可容与不同,一个月前他还生活在北京那个大都市里。现在的北京少年看着新出的电影《天若有情》,唱着粤语版的《追梦人》,剪着主角偏分、后短长刘海的发型,时尚又张扬。
容与的发型就有点类似《天若有情》的主角,不过他的更显小清新,偏二十一世纪的韩流发型,而韩流发型便是从九十年代港台男风发型进化而来的。
所以说时尚是一个轮回,这句话一点也不假。
不过容与来这里一个多月,前面的刘海开始遮眼了,之前还没发现,现在穿上这两套衣服后,才惊觉发型与衣服的不相称。
“我给你修修刘海。”应荀边说边挽起袖子,兴致勃勃道。
“不要。”容与第一反应就是捂着刘海后退两步,他可不想被剪成狗啃一般。
“我自己的头发都是自己剪的,看看,不错吧!”应荀指着自己脑袋说道,用手扒了两下头发。
“哪里不错了,就是板头。”容与摇头,拒绝。他从小走在时尚的前沿,还受过二十一世纪时尚的熏陶,对自己的发型非常在意:“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丢。”
“噗,那带你到镇上剪?”应荀哭笑不得,这话哪来的。
应荀话一出,容与脑海瞬间浮现一个场景。
一辆自行车停放在树下,一张椅子,一篮子工具,拿着剪刀、上了年纪的托尼老师。
“那你得听我的,只能稍微剪短,不能弄坏我的发型。”容与认真看着应荀,板着脸,非常严肃。
虽然上辈子好像看过他拿假头练手,可印象中都是惨不忍睹的。
应荀乐了,连连点头:“行,放心吧!”
应荀对发型还是有点心得的,上辈子他不但经常看时尚杂志,还买了不少服装、手表、球鞋,总想着哪天容容回来就可以穿了。
从少年买到成年,放了一屋又一屋,却始终没把人等回来。
不过应荀在看时尚杂志时,少不得注意发型,想着容容剪哪个头发好看,自己有时间也会上手学,最后剪出来还真不错。
应荀胸膛涨得满满的,即使努力压着情绪,笑意仍是忍不住勾上嘴角。连搬椅子、拿梳子和剪刀,脚步都轻快得让人侧目。
“噗,小荀就差哼歌了,给小与剪个头发,至于这么高兴吗?”容遥端着绿豆出院子,坐在椅子上看应荀忙乎,一边挑着坏掉的豆子扔到碗里,准备等下给鸡吃。
“你不懂。”应荀笑道,期待了一辈子的事,等到绝望,却突然峰回路转得以实现,那种激动他自己也控制不住。等东西都准备,却发现容与还没出来,扬声喊道:“小与,行了吗?”
“行了,行了,别催了。”容与在屋里换衣服,把新衣服换下来,穿上旧衣服剪头发。
“小与,衣服先别拿回房,我给你洗洗晒过再收回去。”容妈妈在厨房煮饭,伸出头喊一句。之前不敢洗是怕不合身,现在两套都试过,非常适合。
“知道了。”容与穿着旧衣服跑出来,看到应荀已经做好准备,正拿着把剪刀对他笑,莫名有点想跑。
应荀哪会让人跑了,把人拖过来,按坐在椅子上,拿塑胶编织袋围在容与肩膀上,让他自己捏着拼接处,站到容与面前,厚重锋利的剪刀“咔咔”两下,想做出帅气的动作,却因为老式剪刀不太灵活,卡住了。
容与一直紧张注意着应荀的动作,看到这里笑了。
情绪紧绷的时候笑一声,人也就轻松了,不过容与还是时不时提醒应荀,别剪个口子出来。
应荀剪着,他就拿着个镜子在照,时不时指导一下。
容与头发不算长,十几分钟也剪得差不多了。出来效果不差,刘海自然微卷,偏分,中间留出光洁的额头,两边刘海及眉眼上,白皙的脸显得小小的,清澈的漆黑瞳眸闪耀着点点星光,纯净得让人惊叹。
“好看,好看,小荀手艺有进步。”容遥跑过来,围着容与转一圈,“快,也给我剪个。”
“剪成小与这样的?”应荀表情有点僵硬。
“开什么玩笑,你给小与设计一个新发型,不会给我设计一个吗?”容遥不服气了。
应荀想了想:“短发,刘海?”
容遥现在是长发,因为经常要干农活,她都把头发扎起来,如果剪短就不能扎了,而且会很热。
“给姐剪个空气刘海。”容与对发型非常满意,时不时摸摸自己的毛,根本没发现自己说出的话让应荀心头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