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了吧?”
“想要题的话,来我家,或者,我去你家。”他的语气仍然冷淡,没什么情绪,却隐约透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引诱。
赵岁踟躇,“不如我们去图书馆?”
“图书馆怎么讨论?”
“那,那咖啡厅。”
“太吵。”
赵岁托腮忖度,楼慈来她家的话,不太好吧。一个男生去一个女生家……不对……她现在是男生。
那好像也没什么不好?思来想去,还是有些别扭。
楼慈:“考虑好没有?”
赵岁叹了口气。
次日。
门铃响起,佣人开门,然后顿了顿。
门外站着一个男生,男生衣着做工精良,衣服干净平整,几乎没有一丝褶皱。
他身形高大颀长,冷白的皮肤给俊美的五官增添了几分透明质感的凉意。
浑身上下萦绕着生人勿近的森冷。
佣人不禁吞咽唾沫:“请问你是?”
“我找赵岁。”他说。
这时候,佣人身后听到动静的赵岁飞奔过来,“你来啦,快进来。”
接着又和佣人说:“这是我同学。”
佣人点点头,开门让他进来。
楼慈进屋,目不斜视。
赵岁看了看他,心道楼慈虽然脾气不好,但他该有的教养还是有的,进别人家不会非常冒犯地打量审视别人的家。
“跟我来吧。”赵岁领着他去书房。
一打开书房,扑面而来的粉嫩甜美的气息让楼慈步伐微顿。
亮晶晶的星星贴纸墙,挂着小花花的书架,粉粉嫩嫩的窗帘,空气里似乎有桃花和桃棉花糖的味道,甜甜的。
“你坐这里。”赵岁指了指她对面的座位。
楼慈坐下,打开书包,拿出纸笔。
佣人很快将茶水和果盘端进来,然后轻手轻脚地关上门。
赵岁吃着西瓜,看着楼慈给她的题,她瞳仁亮亮的,“你哪找来的这些题?比那些辅导资料上出的题好玩儿多了。”有时候比她妈出的题还新颖。
“国外。”
“国外?”
楼慈掀起眼睫,“我外公托人给我出的题。”
他外公找人给他出的题?赵岁猛地一滞。他外公……
原文里,楼慈只是一个只提了一笔的配角,连配角都算不上,因为苏黛转到嘉德后没多久,楼慈就出国了,所以,赵岁不了解他的家庭。
她穿过来后,接收了原主的记忆,才知道,原来楼慈外公家族居然执掌着X国黑手党。
楼慈的外公是外国人,那么母亲也应当是外国人,可是楼慈他的五官并不西化,她端详了一下楼慈的脸。
仔细一观察,他皮肤冷白,眉骨比较高,瞳孔较浅呈琥珀色,鼻梁也很高,隐约还是透出一丝混血的轮廓感,只是非常浅,不注意的话,完全察觉不出来。
只能说……他父亲的基因太强大?完全盖住了他的另一血统?
等等,他外公托人出的题,那这个人应该很厉害,“给你出题的人是谁啊。”
楼慈说了一个外国人的名字。
赵岁瞠目,居然是他?比她妈妈还厉害的,享誉世界的著名数学家。
那位大佬单独给楼慈出的题,她跟着占了便宜啊。
赵岁把果盘往他面前一推,殷勤道:“谢谢你把这些题分享给我。”
楼慈口吻很淡,“嗯。”
接下来两人开始做题。
房间里静谧无声,只有窗帘微微浮动的轻响。
楼慈抬首,看向对面陷入沉思中的赵岁。
她握着笔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嘴里还咬着一片西瓜,唇瓣被西瓜汁浸染得水润红嫩。
好难啊好难啊。赵岁在心里咆哮,不愧是那位大佬出的题。不过越难,挑战性就越高。她放下西瓜,擦擦嘴,全神贯注解题。
忽然,她的下巴被一直冰凉的手捏住。
她错愕,“怎么了?”
楼慈捏着她的下巴,嗓音喑哑低沉,“嘴没擦干净。”
然后,他的拇指指腹按压住她的嘴角,缓慢地摩擦。
凉凉的指腹皮肤碾压着她的嘴角,抹干净上面残留的西瓜汁。
赵岁忙道:“我自己来。”她想把下巴从他手中抽出去,可他却捏得很紧,“别动。”
他用拇指继续摩挲她的唇角,幽深的瞳孔里溢出极其诡异的认真。
“还没好吗?”她脸颊泛红。
他睫毛开合了一下,然后松开她,但是松开之前,他轻轻戳了一下她的脸颊。
“你戳我脸干什么?”赵岁捂脸。
“试一试。”
“试什么?”
试一试到底是不是一戳就会破。楼慈捻了下指腹,什么也没说。
“纸,擦擦吧。”赵岁把纸递过来,看着他沾了西瓜汁的手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洗手间在哪里。”他却问。
“书房里就有,就在那儿。”赵岁给他指了方向。
楼慈走进洗手间。
洗手间里灯光明亮。楼慈打开水龙头。
水哗哗流下,他却没把手放到水龙头下。
他看着沾了西瓜汁的拇指,随即将拇指含进嘴里,眯着眼睛,吮吸着上面的西瓜汁。
不一会儿,外面赵岁叫他:“楼慈,有人给你打电话了。”
“是谁。”他问。
“是会长。”
沈之珩?
楼慈目光微闪,他说:“帮我接电话。”
洗手间外,赵岁接起电话时,有些奇怪地看望了一望洗手间门。
楼慈的声音怪怪的。他在里面干嘛呢。她也没多想,立即接电话。
“会长。”
电话念头沈之珩顿了顿,“……赵岁?”
“对,是我。”
“你怎么接阿慈的电话?”
“他在我家,去洗手间洗手去了。”
“他在你家?在你家干什么?”
“我们在一起做题,讨论题目。”
沈之珩沉默许久,“我也有一些题想和你们一起讨论,我也可以去你家吗?”
“……呃?”
“可以吗?”他的声音很轻,如清朗溪风扫拂过她的耳朵。
“可以的。”
楼慈出来的时候,赵岁已经挂了电话。
“他打电话做什么?”他问。
“他没有说给你打电话做什么,对了,他也要过来做题。”
“他也要过来?”楼慈眉心一拢。
“嗯嗯。”
赵岁感觉他眉目比之前冷了几分。她挠头,继续解题。
“你好,我是赵岁的同学。”沈之珩微笑着对开门的佣人说。
佣人心里微讶,怎么今天来找小岁的同学,个个长得那么俊。
不过,这一个比之前那个看着脾气好一些,不那么冷冰冰的,整个人都给人一种温润如玉的舒适感。
书房里,三个人静静坐着,笔尖摩擦草稿纸的沙沙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