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的雷雨,大得诡异。
雨水夹杂着劲风,马还受了雷电惊吓,本便坑坑洼洼的路,越发不好走起来。
沈琮干脆命老刘打道回府,自己撑着伞从雨幕中一步跨出,便随着倏然出现的金色光晕,一起消失在老刘的眼中。
老刘淡定地看着,御马回府。
他习以为常了。
定国候府四方,站着一群身着蓑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百姓。
他们一边瑟瑟缩缩地看着那些衙役不断抬出一具一具盖着白布还渗血的尸首,一边又伸直脖子,对着里头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沈琮来到侯府前时,便看到了站在狂风暴雨中的白衣少年。
只道少年身形修长,玉冠束长发。他头戴一轮抹额,抹额之中有半轮玉质明月。
远远瞧去,少年雌雄莫辨的五官虽有些青涩,却拥有足够让女子疯狂的资本,就是他都差点以为自己要断袖了。
少年一身月白锦衣,定定立在侯府门口,清冷的眼神古井无波,格外引人注目。
当沈琮以为他被人下了定身术时,少年身形缓缓一动,竟然双膝跪地。
四个衙役抬出一具尸体,白布在血和雨水的冲洗下,变得红白相间,最后融成一气。
这具尸体,死得格外凄惨,从白布渗血便可看出。
沈琮眼尖,瞧见那露出来的一只手,便晓得了少年跪下的理由。
那只手露出来的衣物是战铠,侯府中可着战铠者唯二者,便是定国候和其世子——这手沧桑无比,全是茧子,一看便知是习武多年之人。
所以他便是那定国候,顾元甲。
这少年,便是定国候独子,顾九龄。
原来传闻中的小将军,长这模样。
真俊。
忽而,沈琮目光一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