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后台,大家也都化好了妆,我把说书人的大褂穿好后,也快到九点了。
见还没开场,我就跑到一旁去抽烟,老于见此,恶狠狠地瞪了我几眼,要不是不能说话,估计早就开骂了。
我们这些作艺的人,大多数都得靠着嗓子吃饭,以前师傅活着的时候,别说抽烟了,吃的太咸师傅都得抽我。
现在师傅没了,没人管着我,我这些坏习惯也都养出来了。
现在唯一还在约束我的,也只有团里的这些前辈了,因为在他们眼里,我永远都是那个无父无母的可怜孩子。
而且大多数情况下,我还是挺喜欢他们骂我的。
倒不是我心理变态,而是我真的需要一个人,天天在我耳边唠叨,不然……一个人真的很孤独。
所以,在沅芷离开后,我心里也有些空落落的,仿佛是少了些什么……
等我抽完烟,也快九点了,舞台上也传来了铜锣的声音。
这是戏班子里面的暗号,前面的兄弟在告诉我们,观众都差不多到齐了,可以跑场了。
故此,铜锣一响,老于就提着青龙偃月刀站了起来,迈着虎步出后台,入前台。
我的表演排在中间,现在也是闲着没事,所以就从一边绕了出去,躲到舞台侧面看热闹。
舞台上,老于跟着鼓点,一步一个亮相,从出将口一步一步走到舞台中间,然后手持青龙偃月刀,一手搂着髯口,就开始了京腔念白。
“戏唱八方,三方听令,某家在此,护佑一方,大鬼小鬼,听我号令,恶鬼善鬼,听从差遣……”
老于念白了一段,就朝出将口猛的一指(戏台分出将和入相,也就是上下场的地方),“来人啊,将那女鬼与某家押上台来!”
闻言,躲在暗处的陈姐,将黑狗血洒在自己脸上,然后就被两个鬼差押解着,推推搡搡,一步一打,一路学着鬼叫,走到老于面前。
洒黑狗血其实是为了辟邪,因为陈姐扮演的是女鬼,避免被四方的真鬼当成同类上身,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陈姐被推搡到舞台上,老于一抖髯口,就“哇呀呀!”的大叫了起来,随后青龙偃月刀在地上猛的一插,大刀就立在了舞台的正中心。
随后老于背靠大刀,双手托着髯口,就半唱半念白道:“女鬼啊女鬼,天堂有路尔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休走,且让某家斩了你这恶鬼!”
老于喊罢,就“哇呀呀”的大叫着,绕着青龙偃月刀开始追陈姐,而陈姐则是连连讨饶,一边跑一边学鬼叫。
就这样,一圈、两圈的转了起来。